寇辛眸光闪了一下,下意识避开,反应过来后,又瞪了回去。
越是这种时候,越不能心虚。
但燕京涵却移开了视线。
寇辛艳丽的眉眼微微一沉。
喻誉看了看两人,“你什么时候同他搅到了一起?”
寇辛眉角一皱,“什么搅不搅的,会不会说话?”
喻誉看懂了寇辛眉宇间的厌恶,心情莫名又好了起来,“你可知朝九歌为何去找他?”
寇辛闻言,看了过来。
喻誉:“你还记得燕京涵战死的爹吗?”
寇辛想了想,隐隐有些印象,但也仅限于此,这是上一代的事,寇辛得知的全是书简上所写。
那一战在北疆,燕京涵他爹死在了蛮族大将的手下,老淮亲王闻此噩耗,拼着一把老骨头,向天子请战,皇帝念其年迈,派朝老将军领援军出征北疆。
喻誉也是派了许多人手才打听出的消息,“北疆惨胜,死了数万万兵马,朝老将军回京时,三军皆缟素,他亲自领着老淮亲王独子的棺椁送至淮亲王府,亲手将一襁褓交给老淮亲王。”
“那一年,燕京涵不过月足有余。”
寇辛默然半响,问:“后来呢?”
喻誉道:“此后,朝老将军一生镇守北疆。”他推测,“前两年老淮亲王死的时候,朝老将军不在京中,说不准是因为朝老将军念及当年的事,让朝九歌回京后去淮亲王府探望一二。”
寇辛却莫名觉着不对,“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,朝九歌为何秘而不宣?”
喻誉答不出。
寇辛心头好似压了一块石头,他通过喻誉的话,好似窥见了长公主府满门俱灭的冰山一角,那个梦只不过二三场景。
寇辛信以为真,不过是因为其中的情绪太过真实,太过剧烈。
不然,登上帝位的为什么是燕京涵?
太后因何而死?皇帝为何驾崩?几名龙储是怎么走上为争皇位而死的路?
那么多宗室子弟,朝臣为何挑了一个身后没有任何根基的淮亲王继位,若是因为燕京涵好掌控,他又怎么敢登帝后当一个暴君?有仇报仇有怨报怨,甚至灭长公主府满门!
朝九歌同燕京涵的关系绝不会这么简单。
甚至,朝九歌很有可能是燕京涵登帝的背后推手。
若不是喻誉手底下的人恰巧瞧见朝九歌的轿子进了淮亲王府,谁都想不到这二人会有联系?
见寇辛久久不出声,喻誉拍了拍寇辛的肩,寇辛的脑子乱得很,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,抬眼时,眸子里全是惊惶。
喻誉察觉出不对,像前日一样贴上寇辛的额头,没觉出烫,又退开来,“怎么了?哪不爽利?”
寇辛摇了摇头,“我没事。”
喻誉皱眉,“去屋舍内歇歇?我唤人喊个太医来。”
寇辛拉住喻誉,“不用,我真没事。”
他们二人自顾自地拉拉扯扯,全然没发觉旁人异样的视线,其余人低声密语:“他们关系也太过亲密了罢?”
“宣平候府同长公主府一向关系不错,他们二人自幼相识,也算正常。”
“理他们做甚,不是说好以后就当看不见他们。”
“端王世子的下场你们是没看见?当真还要孤立下去?”
“一个寇辛算什么,我们加在一起,怕他做甚!”
“你说的倒是轻松,方才不见你出头?”
吵到最后,几人一同沉默。
骑射课结束后,寇辛跟喻誉结伴出了校场,喻誉出了些薄汗,被寇辛嫌弃得隔远了一点,寇辛犯懒,没怎么练,身上还算干爽,“幸而今日只是练射箭。”
之后还得扎马步,学武术,骑马等。
寇辛单是想,都觉得累人。
“是啊,过两日可怎么办?”远远传来一嗓子。
寇辛回头看去,是燕晟。
喻誉躬身,“殿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