朦朦胧胧的清晨, 枕边人似乎是盯了她很久, 一言不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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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个月后,李休宁身体大好,只是田管事对他, 再无往常那般慈祥, 要么冷言冷语, 要么就是皮笑肉不笑的,疏离感犹如坚冰,日复一日,愈发严重。
但吃过一顿打的少年人像是不长记性,也没有少许的眼力,每日照常服侍老师,此外,就是随着程小衙内出外游览京城附近名胜古迹。
值得一提的是,他去哪都不忘捎上自己那位毫无血缘关系的姑姑。
田管事熟若无睹,偶尔问起月书些许情况。
在众人面前装疯卖傻的女孩身子抽条,前几日葵水来了,或是宫寒的缘故,疼了两天,这一日雪止住,日头晒化了瓦檐上的积雪,她拥被坐在炭火边上,姜姜一面给她梳头,一面骂骂咧咧。
原来是她改了胃口,一见鸭子就吐,现今改口要吃鹅。
东菱跟着李休宁去坊外的市集上买鹅,如今到了日午,两人还没回来,姜姜担心他们,草草给月书梳了个丫髻后,自己套上厚短袄推门外出寻找。
胖丫头一走,院里极为安静。
月书打了个哈欠,田管事的另一个小仆名唤秋泷,知他在偷看自己,日常装傻的少女学着姜姜的样子翻了三个白眼。
她生的白净,三九四九天日光稀而薄,照得肤色霜雪一般,乌浓浓的头发绾成两个丫髻,大半身体都藏在被子里,眼眸是冷清清的,这么一对秋泷,他愣是看直了眼。
月书缩了缩脑袋,没有勾他,这天冷的厉害,她捂着肚子乖乖烤火。
不久也快到除夕,想来是她穿书半年后头一次过年,但出了这么多事,月书心里有些沉重。
招惹了诸多的人、缠上诸多事,当初虽是旁观者,如今却是局内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