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希庭那头,她已许久未有消息,刘长史上次来看她,眉眼之间憔悴的痕迹不加遮掩,近来应该有事发生。
听着院墙外偶尔路过的稚童声音,她眼皮不住往下跌,眼前景物蒙上一层雾。
不多时,田管事先李休宁一步回来。
穿着一身芜湖青布袄的老者故意从窗边经过,见小傻子炭火边睡着了,用力咳了几声。
月书梦中绵绵梅雨不散,恍惚中被人吵醒,她恶狠狠瞄过去,正对上田管事那张审视的脸。
月书心里骂了他一句老不死的。
要不是他,自己何必当这么久的傻子。
田管事每天就跟观察小白鼠一样,月书对他那副死样一句司空见惯了,哭嚎两声后她换了个面继续睡觉。
望着她的背影,田管事将窗户缝隙拉大,也不管她听懂没有,临走前嘱咐道:“阿宁晚上让你搬到他屋里,睡觉时候不许哭闹。”
“……”
月书舔了舔干燥的唇,等他走远了,只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。
搁在以往,白日里李休宁愿意如何他都不管,但一到晚上防她就跟防贼一样。如今这么好说话,月书心里暗自警醒。
午间时分,李休宁姗姗归来,半日工夫不见,清隽雅正的少年人依稀有几许狼狈,他身上那件氅衣沾了污雪,眼角泛着一点青肿,像是跟人打过架,面色沉沉。
看到月书在睡觉,他小心将门合上,掐着大鹅脖子一个人躲在厨房里料理。
冬天的水寒冷刺骨,李休宁手冻得没有知觉了,垂眸瞥着水中的倒影,他忽生出万千的烦恼丝,只恨一刀斩不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