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许用这个名字叫我!”我像被刺伤了,声音是掩盖不住的愤怒,“你在做什么?你为什么这样!”
“我只是……”他想回答什么。
“够了!”我打断他的话,气愤又无奈、急躁得想哭地低下头去。
“你天天都在想什么?你是七海的朋友,是吧?”
我抬起脸,泪懦弱又可恶地落下来,攥紧他的领口,“我没有朋友,不知道朋友是什么感受,我除了七海…我就没别人了,可你是他的朋友,是吧……?因为你是他的朋友,我才想到邀请你来过生日的,其实生日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!!我弱小、没价值、也没怎么读过书,脑袋也很笨,我现在才发现我什么都不会,事到如今,也只会给别人带来伤害,可是,你不是建人的朋友吗?”
“朋友的话,不是至少应该有什么底线的部分吗?”
客人:“请别说这样的话,梦光…”
他想说他是在意的吗?
我刺痛到他的心了吗?
真的存在那样的东西吗?
我气得想笑,心下却一片悲凉:“你…你在把我当什么可以随便调戏的物品吗?对我有一点尊重吗?”
客人耐心地听了一会儿,开口道:“梦光,冷静点。”
“我不明白……”缓缓扯紧手里的衣衫,我低下头,打断他的话。
“要说的话就说清楚吧?你不说清楚的话,我怎么明白呢?”
灯光下,泪珠从脸颊落下变为断裂的线。
“明明是不吸血就没有办法活下去的寄生虫,没有血液的话就会变成脑袋笨蛋的野兽,…相处的时候,感觉你一直很开心,跟我完全不一样。我有时候很羡慕,但是你想要什么的话,总是这样模糊那样不理解,不说出来的话,我怎么明白呢?
我有什么立场来回应你?如果是帮友人照顾,或者供食者要挟的话就干脆了当地说出来,我会好好地做的,但你现在在做什么,帮我过生日?”
“梦光……”客人像在等着我顺气,良久,才出声道:“够了,梦光……”
够了…?又是这样、又打断我的话。
为什么?
我连话都不可以说完吗?为什么露出这样子置身事外的冷静表情?看着他的侧脸,我油然地愤怒委屈。
“为什么不要我说!?”我无助地看着他。
“因为我在想怎么回答你。”客人低下头,抬指抹去我的眼泪,平淡地道,“七海快回来了。”
七海……?
这个名字。
毫无情感的话语,却是最好的话题中止剂,客厅只剩下摇曳的蜡烛光和我愣怔的缓慢啜泣。
顺着他的看的方向,在我的视角里,透明的立地玻璃窗被素色纱质窗帘遮盖的部分只有沉闷的夜色。
我突然感觉很冷,像浑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了一样。
不是因为丈夫要回来的这件事。
而是这个人,
居然在这个时候……这样冷静地…说出了这样的话来?他完全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?在他做出了那样的举动后?
他到底是……
“你,”我下意识地看向周围的客厅,这里被点缀得温馨又热闹,独角兽毛绒玩偶身上还缠着彩灯缎带。
尽管我并不在意,但不得不承认,它处处都透露着庆祝的痕迹,是我一个人的话完全不会摆出的阵仗。
如果被七海看见的话,不用说都看得出来这里发生了什么。虽然可以解释朋友来帮忙过生日什么的,但是因为客人布置得匆忙又无准备,所以根本就没有跟他提过,说和不说完全是两回事……
“为什么……?”
为什么会现在回来?
不是发了信息说有台风影响航班了吗?
他又是……怎么知道的?
如果是提早知道的话,为什么不和我说?
思绪如乱麻般缠绕。
“唔,看见的吧,”视线漫不经心地移开,客人平淡地回答着我未说出口的疑问,抬指点了点半阖的眼眸,“我视力还不错。”
真是的…这是视力还不错可以解释的吗?
可是,他这样认真的侧脸,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。
真的存在这样的视力吗?…已经不是人类的范畴了吧?
是因为每次他都能够这样提早的察觉到,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吗?
我想起他总能够避开丈夫上下班的时间给我发信息,就算从很远处飞来的足球也可以轻描淡写地伸手接住,耍帅一样在指尖转一个圈然后扔回去。
他慢慢地转过脸来,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。
“你……”
他话语简洁,“我想好了,刚刚梦光说的话我都有听,你说的是对的,虽然离他回来还有一段时间,但我还是觉得说清楚比较好。这样吧,等你和七海离婚,我们就结婚吧?”
“欸?”
满脑子都是丈夫要回来的消息,他的话我思考都很困难,听到这,我只觉得发懵。
完全不能想象……跟眼前的人结婚的可能。
我们只是友人都勉强的关系吧?如果算交往的话也才一个半月不到……
“如果一直碰不到的话也就无所谓,那时候你和七海结婚的时候我不是还在祝福吗?从头到尾我可是都真心的。如果你真的要拒绝我的话,我其实不会插手的,那样的话我们的轨迹从头到尾都不会重合吧?可是梦光,你没有推开我,不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