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种就算是歇斯底里的我他也可以游刃有余地应对的错觉,就像他和这样的我认识很久了一样。
我们聊天。他是个难得的好心人。
因为不想过和咒灵战斗、四处奔波的生活,选择了毕业后投入慈善事业,对自己的才能表示茫然,为此和友人还爆发了很激烈的争吵,跟同学院的同学关系也很差。
“或许是因为不符合大家的预期吧,”这样说着,他的情态澹然轻松,“我选择的道路不被人理解呢,习惯了……没关系,我也不想强迫别人一定要理解我。”
他说的轻巧又风轻云淡,我却觉得他这个选择挺好的。
做个普通人有什么不对呢?不是所有人都想当英雄的。
我们边说边走。
聊到家庭。他说那两个孩子是他替亲戚负责照看的,她们很小就失去了双亲,现在正是叛逆的年纪,他很艰难地挣钱去维持她们的生活,因为周围人的霸凌和流言蜚语双胞胎也不喜欢去学校,在外地出差,疏于管教,让她们养成了这样的坏习惯,现在有了钱,反而缺了教育。
说着,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。头疼又烦恼,我想说什么安慰他,他又自我安慰般说现在好多了、等她们上大学了也就没有职责了之类的话。
我无从下口,只能够在旁边走着,时不时点点头,抱歉地笑一笑。
到了岔路口,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。
我对他感到好奇,或许是因为他身上若有若无散发出来的对我的了解,又或许是在家庭里受挫的共情,我对他没什么抵触的情绪。
之后的几个月,我们偶尔见面喝下午茶,也不做什么,就是单纯地聊天。
我觉得苦当家庭主妇的我如果要倒苦水难免会废话挺多,他也没什么必要去听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,但他却能够很好地做到倾听和回应。
我甚至隐约地觉得他只是听到我说话的声音就会心情满足,有时候他看着我,露出一些怀念的出神的表情,我礼貌地提醒他,他又能够若无其事地开始下一个话题。
有一天,他送给我一袋金鱼,还有漂亮的鱼缸。我很惊讶,毕竟送宠物什么的还是很少见,但这样不算名贵的东西,又很有心。因为我说过想要家里有什么东西陪伴我,哪怕是植物之类。
那几只斗鱼有着昳丽的色彩,友人来家里做客的时候,看着鱼缸里游荡的斗鱼,难得地凝视了许久。
我很高兴有人跟我一样喜欢盯着他们出神,问“悟君也觉得它们很可爱吧?”,友人听到这里,却轻轻地从喉间溢出一个轻笑,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唇角,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