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得地在搅乱成一片的浑浊思绪中思考。
不太能够把线索都顺畅地联系起来。
太破碎了。
但是——
有一点一直很在意。
……
为什么盯上我?
我、我有什么价值呢?
就算是做咒术师,也因为太勉强的咒术操使,很容易就把好端端的术式扭曲成完全没用的废物伎俩,虽然对上家族里的术师……可以稍微地取巧,但那些东西也都是朦胧混沌、完全不知道怎么使用出来的。
在婚前还闯了祸,伤害了家族里的少爷……
就像对咒术过敏,只要学习这方面的东西就会感到痛苦,不是对它没有兴趣,而是感到了畏惧的程度。
丈夫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要求变更为了还是身体更为重要比较好,再结婚后更没有想过拾起这方面,受伤后,更……
怎么看,我都是比普通人还要废物的类型吧?
为什么,为什么要买我的命?
我的生活、我的一切……还不够苦吗?
委屈又害怕,她茫然地掉眼泪,抬起手擦了擦已经被擦红的眼角。
看着自顾自又陷入到自身情绪中的□□,男人低头,看了看时间。
难得地开了口:“还有半个小时。”
“什、什么,半个小时?”她后知后觉地抬起头。
“你剩余的时间,”他的语气稀松平常,像在谈论咖啡的口味,“要交货了。”
“…欸?”
“我,我要死了吗?”她的脑海一片空白。
男人思忖,沉稳地道:“不算吧。”
“欸?”
“你,你说话——”在这样反复的重压下,她不自觉地感到愤怒,愠怒又悲伤,“能不能稍微地精确一点?请不要这样吓我。”
人/妻的脸颊鼓鼓,哭肿的眼睛像圆核桃。
生气的时候倒是难得地锐气。
…被察觉了。
男人冷漠地挑眉。眉眼有难以窥探的轻微恶劣情绪。很快就被他漫不经心的出声掩盖了。
语气还是那样低沉绵长地,他把旁边的木箱打开,说道:“看定义吧,如果意识消失被取代的话,算活着吗?如果算的话,你倒是不算死去了,反而会过上令人羡慕的生活。”
“意识…?说。说得什么话…”
她不理解地偏头,一头雾水,心里生出在临死的关头仍旧被稀里糊涂地戏弄的委屈情绪,“我,我不明白。”
“星浆体,”他道:“作为不太成功的备选…那边点名要你来呢。”
说到这里,他转过身来,微微偏头,露出恣意冷漠的眼神,唇边带着似有似无的薄笑,“说起来倒是跟上次很像,又很不像的任务委托,不过上次我失败了,赔了不少的违约金……这次的任务居然是截然相反的选择,也直白很多,小姐,我有蛮多的债务,我再不还就养不起家了。”
“跟我又没有关系,你,为、为什么失败了还要接?”她委屈地出声。
“呀,”男人慢悠悠地伸出手指,抵着下颔,“因为金额真的很高,而且——”
“没有闲杂人等来碍事,如果比作打游戏,难度下降了很多的level吧。”他懒洋洋地道。
“你,”□□没有再说话,止住了出声,表情有些奇怪地看着他。
说起来,这个时候,她才开始仔细地打量他的面容,与上次男人稍微地做了些伪装的展会相遇不同,此时的对方有着很适宜观察记忆面容的距离,因为被绑架了……所以太恐惧了,倒没有察觉到一些细微的细节。
总觉得……
很眼熟。
“我,”她迟疑地问出声来,“我们见过面吗?”
“大概吧。”他表情清淡,大抵是不在乎。
她更加迷茫,“什、什么是大概。”
“或许曾经擦肩而过吧。”他对这个话题兴致缺缺。
“在,在哪里?”她心中恍然生出一个答案,下意识地,就说了出来,“禅,禅院家?”
男人没有说话,瞥过来一个无聊的冷漠眼神,似乎是觉得她话多。
人/妻委屈地闭嘴,不再说话了。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