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会给他留些银子,那半亩菜地也给他,足够他捱到去京中应试。以后她没法陪他说话解闷儿,他得耐得住寂寞——这个想必是她多虑了,她没来之前,不是已经寂寞惯了?
顾锦荣一路小跑来到屋前,心脏砰砰直跳,对于离别她并不伤感,只是多少有些惆怅,以后再也见不到那张熟悉的面容,她跟原世界的最后一丝牵绊也断了。
但,令她意外的是,篱笆墙内门扉紧闭,只有上头的一层新漆熠熠闪光,少年素来勤勉,莫非这时候还没起?不应该呀,他也没别的地方可去。
就算走,好歹跟自己说一声呀,对了,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,只知他在王家排行第七,只是王家都不肯认他这个人,光知道姓氏有什么用?
正失神间,韩牛儿匆匆过来了,嘴唇上依然挂着两条清亮鼻涕。
顾锦荣也顾不上嫌弃了,揪着他问道:“里头人呢?”
韩牛儿正是为这个而来,他珍而重之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函,已被汗水浸透,“喏,王哥让我交给你的。”
顾锦荣展开一瞧,却是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:萧逸。
是名还是字?没有旁的话,想是千言万语皆在不言中。顾锦荣捏着那张薄薄字纸,惘然道:“他有没有说去哪儿?”
韩牛儿摇头,“今儿一大早来了两个很奇怪的人,不知道跟王哥说了什么,态度还挺强硬的,不过我看王哥也不怎么怕他们。”
果然还是本家那边的亲戚罢,顾锦荣短促地扯了扯唇角,她该为他高兴,往后终身有靠,只是这样不告而别的行为,到底是没把她当朋友。
韩牛儿怯怯地看着她,“我觉得王哥是想去见你的,只是时候太早,不想吵醒你家里人罢。王哥也说了,日后还会再见,让你不必忧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