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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就不知道了。我们是来做学问的,又不是来巴结谁的。”陈岩一脸不忿,“对了,姐姐,义父说后头有养一种会哭的鱼,走,我们去瞧瞧。江夫子,不若一道?”

之前谈的话只得按下不表。陈苗苗随陈岩去瞧,发现那鱼居然是一对娃娃鱼,也是颇有些惊讶,便将这一切抛到了脑后,欣赏起了这对小可爱。

陈岩还是头回瞧,拿了一把水草尝试去逗它。那娃娃鱼理也不理他,只轻轻叫了一声,便翻了个身,转到石头边一动不动,似乎是睡着了。

“真的像小儿的哭声诶。”陈岩满脸惊喜,将草丢了回去,“义父给我说当年路过青州,与我父亲一道第一回 瞧见也是惊到了,后头机缘巧合竟然得了一对,我还以为他是哄我呢。”

青州?陈苗苗听在耳里,脑海里忽然快速闪过了几行文字。是了!她想起张缈是谁了,原著中,他曾经执掌青州的盐课提举司。他还有个哥哥,如今正是辅政大臣、一品大学士兼任礼部尚书的张绘张阁老,也是原著中最大的反派。

原著里面,秦语明考中后授了翰林院官职,只是帮着修书,因着勤勉被嘉奖,同届进来的一位进士却得到了申斥。这本是小事,偏偏这位进士,恰恰就是张绘的侄子。秦语明被打压了多年,差不多七八年后,这位张阁老才因为其他事情倒台。当然,这倒台的过程中,顾明轩那一派出了许多的力。至此,秦语明才彻底翻身。

陈苗苗想到了这一茬,反倒是有些犹豫了。若是普通的官,她兴许都不怎么怕。可现在那人是阁老,至少还有七八年的风光,现在她去争那口气,会不会直接把她的小命给赔进去?要不然,悄悄给江楚说下,横竖也没有什么损失,这回就先忍了?

陈岩在场,陈苗苗并没有寻到机会与江楚详谈。趁着转弯的地方,走在中间的她特意放慢了脚步,待身后的人往前跨一步后,她匆匆说了一声:“张缈,是不是海州人士,曾任青州盐课提举司?”

江楚不期然陈苗苗这会儿居然跟自己说到了这事,眸色一闪:“是,你如何得知此人?”

若说别人,她还真不一定能圆过去,可谁让,陈家是个大家呢。陈苗苗瞄了一眼前头的陈岩,低声道:“我四婶就出身海州,也姓张,不过只是同乡,不是同族,但也常听她说起张家的排场。”说罢,她特意看了江楚一眼,这才快步往前走去。

江楚查陈安的时候自然也查过他家里的情况,自是查到过陈家四房的事情。陈苗苗这话确是真的。只是,她特意加重的排场两个字,怎么听起来,像是话中有话。江楚看着姐弟两的背影,眸色微黯,跟了上去。

不知道江楚有没有理解到自己的意思。陈苗苗躺下的时候,还在想这回事。她并不是怂,而是知道以卵击石的道理。如今这里就她和容与两个人,就算有义父还有黄老先生,但是,他们早已远离官场,又能护得了他们多少?不过七八年,她忍得下这口气。

许是想通了,或者是次日不必考虑朝食,陈苗苗这一晚睡得十分香甜。次日醒来时,天都已经晶亮了。她这才想起自己还在谢家的庄子上,忙起身,瞧见谢维正和陈岩从外头回来,穿着劲装,显是晨起练习去了。瞧见她,谢维笑道:“正说带你来松散松散,怎地起来这么早?”

这会儿刚辰正,若是开饭堂之前的她,那的确还早。只是,可能是这几日已经惯了,她居然自然醒了,习惯真可怕。她笑道:“这不是想给义父母做点儿朝食吗。”

“你这段时日辛苦了,既是出来游玩,何必还自己劳累。你义母已让路嬷嬷去张罗了,你就别操心了。既是早起,去花园子逛逛吧。”

陈苗苗只是那么一说,并没有一定要去做朝食的意思,乐得轻松。朝食的时候,她并未瞧见江楚,正觉奇怪,便听谢维说江楚有事,一大早就先离开了。

这人这么早就走了?陈苗苗默不作声地舀起一勺豆浆。温和甜润的豆浆滑过嗓子,再配上一口酥脆的油条,果然是最经典的搭配!再有玲珑小巧的螃蟹小饺,陈苗苗有些惊讶:“这会儿就有螃蟹了?”

庄子上伺候的妇人笑道:“这不过是附近田间的螃蟹,黄还不够多,只好拆点儿蟹肉出来做粥或者小饺馄饨。若是要直接吃蟹,至少还要半个月。”

半个月就半个月吧!她吃不到螃蟹,回去先做一道赛螃蟹解解馋。

朝食过后,他们就离开了。谢维记挂着陈苗苗昨日托给他的事,昨日已遣人去瞧了,正巧在离此处不远便有田庄并农田出卖。

“那就不知道了。我们是来做学问的,又不是来巴结谁的。”陈岩一脸不忿,“对了,姐姐,义父说后头有养一种会哭的鱼,走,我们去瞧瞧。江夫子,不若一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