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然点了点头。

贺远章看出他的抵触,没再靠近,而是站在楼梯下,以一种仰视的角度看着他,“骄骄,我们说好的,贺家就是你第二个家,我也是你的亲人,你现在,是要反悔了吗?”

齐然看了看他,没接话。

他似乎是犹豫了一会,才迟疑地说:“可是贺叔叔,贺北才是你的儿子。”

贺远章听到这句话,忍不住笑了。

他骨相极好,虽然眼角有几道岁月留下的纹路,却只是平添了几分韵味。

他淡淡地笑,“原来骄骄是吃醋了。”

“以前你年纪小,我怕这些事情污了你的耳朵,所以一直没告诉过你。”

他顿了顿,“你还记得小时候,你总是问我贺北的妈妈在哪里吗?”

齐然想了想,点了下头。

他隐约记得,在很早的时候,贺北好像不是一开始就在贺家的,直到齐然五岁的时候,贺家才忽然多出了这么一个孩子。

他当时年幼,又和贺远章亲近,就觉得自己被骗了,很不满地问他贺北的妈妈是谁,他是不是偷偷结婚了,要喜欢别的小孩?

贺远章见他想起来,目光愈发温柔,“我当时说,贺北没有妈妈,我也不会结婚,只喜欢骄骄。”

“但其实那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失误,”贺远章平静地说,他早过了争强好胜的年纪,说起自己不光彩的过去也没什么情绪波动,“我刚接老爷子担子的时候,遭过一次暗算,贺北就是那次留下来的。”

齐然目露惊讶。

贺远章迎着他惊讶的目光,不徐不缓地继续道:“贺北的母亲不提也罢,是老爷子上了年纪,不愿意看到贺家子嗣流落在外,才把他接了回来。”

他说着自己的儿子,却没有半点温情,语气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薄凉,“我想着贺家偌大的家业,养个富贵闲人倒也无妨,就答应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