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定在下个月初再回的杨文在机场一落地就开始抱怨:“我论文都还没写完你知道我多忙吗?你那小情人就那么重要?”

“是人命。”闻天正色道。

杨文打开笔电,点开没写完的论文初稿,又听旁边幽幽传来一句“我本来想瞒着他。”

“瞒什么?”杨文不懂,也没看他。

“怕他知道以后难受,这个手术的风险问题,你不是也没有把握吗?”

杨文这才转过头,抿了抿嘴唇,眉头微皱:“凡是手术都不能保证零风险,任何手术都是这样。成功率跟病人的体质,操作难度和设施都有关系。我只能保证我能做到的是最好的。”

闻天垂眸不语,下颌线条绷紧。

杨文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以示安慰:“你也别太紧张,我师父什么疑难杂症没见过,再说还有我在一边儿呢。”

外面的天空被夕阳染成紫红色,像是打翻了染料,边缘的金黄又带着悲凉气息,闻天的侧脸也被洒了些颜色,颜色偏浅的瞳孔中凝着的情绪让杨文感到陌生。

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,”杨文回忆起往日,“以前你做什么都永远那么有把握,你也是最淡定的那个,我就没见你这么丧过。”他笑笑,“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你。”

闻天看向窗外:“不一样。”

他从来明白自己身担重任,容错率很低,对自己和下属的要求接近严苛,但即使在某个环节出现失误,闻天也强迫自己淡定处置,这不是本性而是必要。

但和以前所有情况都不同,不像是突发的事故,不像是有人工作失误而导致的重大损失,这些无法和江逢心的命相提并论。

“我活了三十年,只有两件事有过后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