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狗脾气。”萧慕离在疼痛酥麻中满足地喟叹了一声,她仰起头将自己脆弱的咽喉献祭于野兽的獠牙,不过她知道,她的骨血终将化作枷锁,将之驯服。
旌旗猎猎,战鼓擂擂,大军齐发,剑指王庭。
大梁的精锐队伍绵延数里,一眼望不到头。齐琛站在高台之上,看着远处那一袭红衣越走越远,在视野之中越来越小,越来越模糊。可是,就在那人影即将翻过高山彻底不见时,女孩突然驻马回头,在山巅奋力挥了挥马鞭,笑的恣意张扬。
齐琛也笑了,眼角眉梢都染上了艳色。隔着这么远的距离,他其实什么也看不清,但也许,这就是心有灵犀。
南一上前一步为他加了一件披风,低声道:“主子宽心,这次有侯爷在,大家一定都会平安归来。”
齐琛笑了笑,望着湛蓝的晴空宛如自言自语说:“端己说过,战场瞬息万变,没有定数。不过,战争归根结底拼的是国力,是民心。此战,是近十年来我大梁第一次主动出击,深入上庸腹地,希望这次,天命在我。”
这一次,命运真的眷顾了齐琛。
大梁军队一路势如破竹,在草原纵横驰骋,捷报频传。六日后,梁军主力到达上庸的王庭,并与五万西域兵会师,实现了对王庭的合围。
王庭同督亢城的联系,被彻底切断。这上庸的龙兴之地,百年来第一次陷入了敌国的天罗地网之中。
此时正值清晨,天边一缕初阳撒向草原,粱军肃穆无声,逼视着上庸王庭延绵的营帐。
南十身后背着他哥的玄铁长刀,大腿上缠着一圈圈绷带,那是为了保护萧慕离被流矢擦出的伤。不过大抵少年郎自有顽强的生命力,这寸许长的伤口在四五天后居然就已经长出了新肉。
此时他眼神亮的惊人,迫不及待地低声问萧慕离:“将军,咱们什么时候冲进去?”
两年前,上庸的铁蹄马踏京郊,有两座默默无闻的坟茔因此受难,一对姐弟的死后安宁被惊扰了。在整个京城的尸山血海面前,这本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,可总还是有人在意,有人要让上庸人为此付出代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