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壁手中被塞了一物,对方低声道,“淮阳郡王府。”
等人不动神色离开,陈壁才展开掌心,是陈蕴的犬牙镖镖头,不常见,也不会常用。
等回了千水别苑,陈壁将镖头递给陈修远,“主上,淮阳郡王府找到的。”
陈修远仔细打量了许久,而后攥在手心里。
是在淮阳郡王府出的事……
“继续查。”陈修远声音低沉了下去。
“是。”陈壁应声。
陈修远目光继续落在手中那枚犬牙镖头上,离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离越来越近了。
淮阳郡王府……
陈修远攥紧手心,脑海中都是早前的浮光掠影。
很早之前,他同涟恒都在白芷书院念书,因为年纪相仿,又玩得到一处去,两人好到可以穿同一条裤子,也一起逃课,一起恶作剧,也有往夫子茶水里加鸡血最后一起被轰出课堂罚站这样的事……
他与涟恒做了三年同窗,近乎都与涟恒一处。有一年的年关,他回不了燕韩,涟恒邀他来过西秦,那时候,就是去的淮阳郡王府。
他记得淮阳郡王和夫人,也记得淮阳郡王府很多人,还记得临到西秦时,涟恒热情洋溢得给涟卿写信,说哥哥回来了,想不想哥哥?
他好笑。
涟恒告诉他,他们家小祖宗。
终于,回淮阳的路上,涟恒收到了小祖宗的回信,涟恒翻来覆去看了好几次。
他其实一眼看到,就一个“阅”字。
他嘴角勾起。
涟恒恼火。
都是许久之前的事了,陈修远淡淡垂眸……
临近晌午了,陈修远一直在书斋中翻书等着,但等了许久还是没见涟卿身影。
“殿下还没回来吗?”陈修远问起。
别苑中侍奉的内侍官应道,“方才问过了,还不曾。”
陈修远颔首,内侍官退了出去。
书斋中,陈修远转眸看向一侧的铜壶滴漏,都这个时候了,平日里早就已经到了。
早朝不会拖这么久,若是在天子有事,涟卿会让人送信。
她被事情绊住了……
一直到晌午过后,涟卿这处都未回东宫,陈修远使了眼色,陈壁会意去打探,但陈壁刚走,早前侍奉的内侍官就来了别苑中,“太傅,殿下这几日都不会回东宫了。”
陈修远看他,眸间虽然有诧异,还是沉稳问道,“怎么了?”
内侍官应道,“天子让殿下随上君去寒光寺祈福,路上往返要四日,在寺中要呆两日,差不多要六七日去了。”
陈修远想起在宫中见到洛远安的场景……
陈修远不急不缓,“早前没听殿下说起过,就算要去,也应当是明日,怎么这么突然?”
内侍官应道,“原本是明日的,但殿下离宫前,陛下忽然身子,殿下留在宫中照顾。听这意思,殿下今晚应当回不来,明日会同上君一道从宫中离京。方才宫中来人,惠嬷嬷已经在安排人收拾殿下的行李了。”
“知晓了。”陈修远淡声。
内侍官拱手退了出去。
陈修远缓缓放下手中书册……
在寝殿的时候,涟卿一直心神不宁。
她没想到天子今日会同她说起去寒光寺的事,寒光寺是皇家寺院,离京中不近,路明日休沐,晨间就走,路上往返加上逗留的时间,要六七日。
而且,上君会同去。
若是早两日知晓,她还能想办法推脱,但明日启程,今晚她还留在宫中……
涟卿一直守在天子寝殿,哪里都没去。
宫中,天子跟前最安全。
殿中灯盏一直亮着,涟卿几次困得要阖眼,都强打起精神。
将近子夜,洛远安回寝殿时,见涟卿还守在龙榻前,大监中途问过,她没离开,眼下还是有些困了,迷迷糊糊的。
“怎么不去睡?”洛远安走近。
涟卿忽然醒了,“陪陪姑母。”
不知有意无意,洛远安临近她身侧,亲近道,“去睡吧,这里我守着就好。”
涟卿心知肚明,即便上君在,也是这处最安稳。
涟卿应道,“我同上君一道。”
洛远安笑了,“那你守着。”
见洛远安起身,涟卿心中微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