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桃夭飞身而逃,容策放开程念,“扑哧——”一声,右手拔出袖箭,修长五指握住箭柄,精致腕骨再一翻,“咻”的一声,袖箭如雷霆般劈空而去,只比来时更为迅速勇猛,在清冷月色下泛着血色微芒,似划过天际的火星一般穿透桃夭的背心,破出前胸时带出一串红色血珠,又飞出一段距离,堪堪钉进墙上。
桃夭不可置信的看一眼胸前的血窟窿,甚至未来得及尝破心之痛便重重仰倒在地,没了生息。
“死得这么痛快,便宜你了。”容策说话时语气浅淡,好似再问今晚月色如何。
他左肩的血窟窿里不断涌出暗红色的鲜血,程念见他连眉也没蹙一下,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,不由得替他着急,脸色惨淡,“你的伤——”
容策伸手捂住伤口,“这点伤死不了人。”语罢,伸手捏住她的脸,“哭丧着脸做什么,巴不得我死?”
程念眼眶微红,轻斥道:“你这混球,都受伤了还有心情贫嘴。你且回帐里歇着,我这就去请军医来!”
正欲转身离开,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腕。
他垂眸睨她,眼底卷了满天星影,唇角挑起一抹淡淡的弧度,似是要笑,却又看不出来,“这个时辰,府医恐怕正和周公临溪对饮,待他来,本将已经成干尸了。”
程念心中愧疚,眨么着眼睛看他,试探他的意图:“那,我来替你包扎?”
容策蹙了蹙眉,“你若不愿意,本将自己来便是,哪能指望白眼狼报恩。”
话中含着几分幽怨——这丫头平日聪慧得很,与自己也还算有默契,惜乎一到关键时刻便总爱犯混,真不是个东西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