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策已行至窗前,清凉月色将地上的人影拉得颀长,他微微侧身,眼光落在那冉冉垂落榻边的鸦发上,嗓音含笑,“你说是,就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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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此一事,程念的身份浮于水面,奚府的人都因她是程宰相的孙女儿而对她客气恭敬。但似乎……这位祖父对她并没有多亲切,只是同她说了几句话,叮嘱她好生修养身子,再无下文。
毕竟战事在即,大家都忙着练兵,整顿士气,忙着给敌军下绊子,自然无暇顾及她。但幸好还有程昀陪着她,整日看着她吃饭、陪她逛园子、给她说这些年的点点滴滴……
这日,程念趴在栏杆上,一边吃荷花酥一边看程昀往池塘里投食喂锦鲤,那些锦鲤聚了又散,散了又聚,忙着抢食,倒是热闹得很,她心下一动,将吃了一半的荷花酥捏碎投进湖中,与程昀一起喂鱼。
不远处,一名身着劲装,身姿清瘦的少年大步走来,手中握着弓和箭。程昀转身,作揖行礼:“殿下又来练箭?”
程念跟着屈膝行礼,抬眸瞧他——坊间野史上写,萧楚皇室出美男,当年景和帝、东宫,皆是一等一的大美男。
正史上记载“(景和)帝眉目如画,犹珠玉生辉、见者以为神人”这是他爷爷,史册上还记载“东宫承帝貌、姿仪甚美。”这是他老子。
再看眼前少年郎,剑眉星目,鼻根挺拔、五官深邃、轮廓分明,放眼大乾,绝对是排得上名号的美少年。
“嗯,今日难得空闲。”明明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年,眉目间却透露着老成和稳重,他的双眉无意识地蹙着,仿佛有一块大石压在心上。
感受程昀身后那道目光,他转某朝程念看去。
只见那少女脸色白皙欺霜胜雪,尤其那一双干净灵动的杏眼尤为好看,好似被春雨洗刷过的星子,闪烁明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