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事犹如热锅烫蚂蚁一般,令她夜夜不得安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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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夜,星子稀疏,纤云遮月。
程念翻来覆去难以入寝,索性披了外衫,坐在桌前守着一盏孤灯发呆——梧州那一战,她并未将祖父与哥哥还活着一事告诉母亲,免她徒生忧虑。现下祖父已去,哥哥下落不明,就算能找到哥哥,他该如何在大乾立足?若是被有心人查出真实身份,圣上该如何处置?一家人还能团聚,在一起生活吗?
人生不满百,常怀百岁忧。
昼短苦夜长,何不秉烛游?
她苦恼地薅一把头发,几根细长发丝赫然趴在手心里……
正欲提灯出门夜游,绫纸糊的窗棂外忽然闪过一抹黑影。
程念一愣,随即奔至榻边取出枕下的匕首,淡淡道:“阁下夜半来访,何不现身相见?”
窗外风声徐徐。
这时,窗棂响起一阵缓慢而轻的咚咚声,来人似乎并无敌意。
她蹑手蹑脚行至窗边,一只修长干净的手忽然自右侧探出抓住窗沿,程念下意识拔出匕首,只听那人道:“念念,是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