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陶青仔细观察周福临,这怎么也不像信了她话该有的反应。

“福临你听我说。”

陶青道,“我很早就独自生活,喜欢到处走,不谈其他地方,光是皇城内外,早就转了个遍。见得多了,自然就有经验,但此经验非彼经验。”

她继承母亲的待人态度,对外一贯较为温和,刚开始只是将其当做面具,后来这种性格就渗入了生活里,早已分不清真假。

陶青对人的确友善,但她的善良有限,可从未像这次一般,又是亲自做饭,又是时常补贴。

“这我自然分辨得出。”

周福临蹲下/身,帮陶青将装了药材的纸包缠起来,“我就是随口一问,你不必解释得这么清楚。”

陶青信他才怪,她每回听到福临问别的男子的事,心里都发毛。

因为周福临不会像对待金四儿那般,生气了冷冰冰望着对方,无论是打也好骂也罢,总归能让人感觉到怒意;与之相反,他总在陶青面前抑制真实的情感,这种纠结的性子,不由得让人多想。

她将交谈的内容转移到搬迁上:“胡大爷肯走吗?”

提到这事,大家还有些发愁。

胡大爷听说周福临打算搬到城东,很是高兴,一旦让他收拾东西跟着去住,就连声拒绝:“不成,我个老头子去城东作甚,一把年纪了,早就不奢求什么享福,我就住在柳巷,安安静静等死,死后同妻主葬在一处。”

任凭周福临等人怎么劝说,他都不肯让步,抱着妻主的牌位,总是催他们快些搬。

陶青懂胡大爷的感受。胡家是胡大爷嫁给他妻主后,一起度过了三四十年的地儿,年轻时在家做点绣活儿等着妻主归来,偶尔到朋友家串门,听听八卦,老了看着家里一草一木,回忆往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