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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师觉得小孩子在不懂装懂,讥笑说:“哑巴之所以是哑巴,是因为声带受损。”

“可是你刚才说,他是聋哑人。因为听不见,所以才说不了话。”

裴望屿一边说,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,在对方沉默的片刻里,他质疑道,“老师,你没有见过聋哑人,是吗?”

那导演被问住,做出踌躇的神色,一时有些难堪。

“没有见过,怎么拍好?靠你的想象吗?”

听到裴望屿这么口无遮拦的犀利问题,周恒一下子又捏起一把汗。

导演顿了顿,失笑道:“你说得有道理,如果有机会,我会去做一些观察。”

裴望屿点点头,说:“那你确实是要去观察观察。”

他那时还不懂敬业这个词,只是觉得这个导演的姿态让他不舒服。如果他用心地在演戏,而掌镜的人却如此随意,那这个戏的价值在哪里。

周恒当时却想,这戏黄了。

倒不是黄在裴望屿的表演上,而是态度。

看来一个人本性里的嚣张是很难被按下去的。

他在想,要怎么将一个满身棱角的小孩打磨圆润呢?

裴望屿走的时候看了眼跟他对戏的女演员。那个小女孩躲在幕后偷偷看他,见裴望屿回头,她立刻缩回了后台。

他私心觉得这个小女孩演得挺烂的,不太愿意与他配合。裴望屿去抱她拽她,她表现得很扭捏抗拒。

这种人都能当演员,他觉得他能当影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