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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知道了渊早认出了他,只是从未提及,彼此心照不宣罢了,今日临行,总该做个交代。

了渊弯眉而笑,目露慈悲,“施主可是忘了,雪作是当日老衲亲手赠予施主,而非施主偷盗而去,雪作天生佛像,佛祖怜爱众生,能渡施主脱离苦海,乃是我佛慈悲,施主又何必介怀。”

惊蛰怔忡,缓缓抬头看向了渊,双手垂于两侧,曲指成拳,讷然片刻,“多谢大师教诲。”

面前身披袈裟之人微笑颔首,惊蛰同他再作告辞,悄声退出房间。

屋内已无青年身影,了渊将目光投向长桌上的木匣,只道:“善哉善哉。”

晨起的阳光穿透窗纱,光斑明暗交错,耳边木鱼声再起,绵长又静心。惊蛰回到先前住过的禅房,仔细打扫了一遍,才合上门,离开后山的禅院。

上山的香客三三两两,惊蛰闷头往山下走,一身灰布衣衫格外不显眼。

行至山腰处,恰好撞见登石阶而来的霍时药,惊蛰淡淡瞧了他一眼,脚下半转错身离开。

石阶上的霍时药愣了一下,转身追过去,待见周围并无旁人,他拦住青年,道:“你心中若有气,于我打一场便是,我不还手。”

惊蛰心底有些好笑他的反应,面上依旧如止水凝冰,看不出情绪。

要说生霍时药的气,还真谈不上,他与他联手不过各取所需,救他不过一时心软,从未想过要狭恩图报,也未想过寻他作帮衬的伙伴。

霍时药要重建渠门,他却早厌倦了那些事,既已选择了不同的路,又何必走得太近牵扯太多。

惊蛰淡道:“我到平南侯府寻个庇护,你在外面,自己保重。”

他说完,便抬步继续往山下走,霍时药却又追上来,“你还记得渠门那些孩子吗?其中有一个叫霍谨的,刚巧与我同姓,我便收了他作徒弟,他一直念叨着你,你可要去看看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