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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手从她的肩头缓落,游走到了各处。

顾璟浔身上单薄的寝衣,在颠倒中寸寸脱落,艳色兜衣被撕碎了一角,松松垮垮得遮不住身体。

天旋地转间,她看见了青年贴身系在腰腹上的玄带,她的手摸上桔梗花的纹路,轻飘飘地扯落。

屋外又开始飘起了雪,一开始是孤飞一片,落于青瓦朱檐之上,被风一吹,霎时坠到原本的一层厚厚积雪之中。

顾璟浔好似听到了檐下铜制风铃的叮咚之声,和着耳畔逐渐沉重的呼吸,分外不真切。

等她听得真切的时候,却又不得不随其轻吟。

铃儿被那一根绳系着,摇摆浮荡,叮叮咚咚无法安停下来。

寒风愈作,脆弱的细绳终于断了,跌落长廊石阶,一声响动高亢又沉闷,接着再无动静,只剩下肆虐的风卷着雪,吹到了无人的巷口,飘飘洒洒的试探,又忽然闯入。

临街的窗子被这强悍的力道拍打开,雪花翻搅出成团成片,一股恼的涌到屋中,经久未动的梁柱摇晃欲倒,颤耸不支。

雪过门户,一路钻向山间,擦着弯折枯草,惊起岩下如尘,在高丘上饶了几圈,将林中苍劲的松柏,裹上一层晶莹洁白,又于野径转圜,返入城池,飘落在石枫桥旁的河面,随水而化,波荡而流。

玉宇石阶上,风铃无依无靠,任回旋的风吹着翻滚,撞于墙角,又是一声不可抑制的吟唱,余音袅袅。

屋外风雪如晦,屋内火热一片。

拔步床间传来的声音,比那铃儿还要悦耳,断断续续,高高低低,几乎不曾停歇,到最后已经无力发哑。

拨雪寻春,烧灯续昼,待天光大亮之事,已是层云埋万里,霁雪压满城,天地彻底改换了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