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尚书看着陆安衍,冷硬地道:“莫要胡思乱想。”

“是。”陆安衍低头应道。

“我是陆氏一族的族长。”陆尚书忽然又接了一句,他无法做到卢相那般决绝,但他却也绝不会放过!

陆安衍身子一僵,没有回话,略显仓促地下了车,带着满身的沉重和狼狈离去。其实,他也只是想听一句‘会同卢相一般’而已,就当是哄哄他。

陆尚书坐在空荡荡的车厢内,车内还残留着若有似无的血腥气,心中涌起淡淡的悲哀——他知道孩子身上定然带着重伤,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关怀他,明明孩子只是想听一句好听的话而已,他却连哄哄人都不会。

更可悲的是,如今他和安衍之间似乎只剩下谈论死板的公事和刻薄的责难,他也只是想让孩子多多顾惜己身。

陆安衍入了府,一路疾走,脑中不断回想着已成定局的一幕幕,充斥着鲜血淋漓的诡计谋划,眼前闪过父亲清冷的面容,耳边似乎还能听到他淡漠的话语。

心中哀痛欲绝却又急怒攻心,他只觉得身上忽冷忽热,胸口绞痛不已,蓦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,脚下无力,人似枯叶般倾倒,冰冷的青石板近在眼前。

忽然一只手稳稳扶住他,安衍急促地喘息着,眼前白晃晃的,一时间看不清来人。

“我算着药效差不多过了,”荣铭扣着安衍的脉门,心下微沉,缓缓注入一丝真气,助安衍顺过内息。

看着安衍气色暗淡,心想好在他出来等他,不然只怕这人是就倒在门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