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冠阳回侧过身,看他一步步拨开面前层层叠叠的剑尖,血水顺着手掌流上白裳,此情此景竟有种悲壮赴死的萧索。
背着光,无人看到一瞬间他眼中飞快闪过的茫然。
“定北王座下!怎么出来你这样一个逆臣贼子!”
“大胆!”杨寻拔剑,“将军岂是你能妄议的!”
“哦?”
许冠阳按下杨寻的剑。
“照你这么说,你是忠民啊。既然南昌有如此忠贞不二的臣子,那你便随其而去吧。我许冠阳生平,最爱与人方便,既然你一心相求,我断没有强人所难的道理。”
话罢,拔出腰间的剑,叮当一声掷在地上。
“不过慷慨赴死,何惧!”
“大人!”“左大人!”“大人!”
长风萧索,血珠子连成了串。在这昏天黑地的夜色里,呜咽连成一片,有人铁甲冰冷,有人泪满衣襟。
国不在,故土难回。情不在,人如行尸。
这场噩梦却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。
机关算尽如许冠阳,是不会做赔本买卖的。他收纳这么多的塞北难民,为的就是早已谋划许久的私造军火。
他早就知道,七皇子与驽马勾连,甚至不惜以塞北为代价,将麟州附近的五万驻兵引走。
驻兵走出一半,七皇子突然逼宫,如今塞北还不是他许冠阳手里的泥人,任他揉捏。
当初他抓到那驽马信使,不仅没有揭发,反而故意放走人,与驽马另有协议,并在城中暗中谋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