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声音并未从床帐之中探出头来,压抑着咳嗽这般说话。
广济躬身行礼,道了一声谢,说了自家来历:“贫僧广济,自法华寺而来,有意游历各处寺庙,汇编经文,听闻附近有寺庙在,特意寻来,未知可是主持当面?”
“你若是早两年来,倒还能看到香火,如今,主持早就没了。”
老僧隔着床帐,这样说着,给他们讲述了有关这座寺庙的变故,不是什么多难理解的事情,也没什么天灾人祸,就是老主持收了三个弟子,然后老主持去世后,三个弟子争夺主持之位,一个陷害一个,最后竟是谁都没逃掉,本来老主持就有些偏心眼儿的样子,只偏着三个弟子,其他弟子,附近农户家中的儿子,早有不满,看到三个弟子如此德行不堪,一个个也是心灰意冷,相继散了。
他们当年本就没有正经的度牒什么的,如今散了自当是还了俗,或继续当农户,或到远方行商,走着走着,寺庙就空了,剩下这个老和尚,中年投到寺庙中,没什么大本事,如今也老了,没处去,干脆就守着这里过活。
“这庙里没有旁的东西,你们若要住就随便住吧。”
再次说了让他们“随便住”之后,那老僧就再不开口说话了。
床帐之中围得密不透风,殿中连点儿光都见不到,纪墨也没贸然靠近,看向了广济,让他拿个主意。
“如此,就多谢了。”
广济道谢之后,先带着纪墨拜了拜殿中佛祖,再带着纪墨走出,到外头偏房之中随意寻了个地方,稍作打扫,便暂住下来。
两人出门在外,并没有背被褥,只一张可当床单用的粗布,纪墨拢了些干草,用粗布盖在上面,尽可能铺陈好,才让广济躺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