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后面的事情,纪墨没有具体问过,况远也没再提过,那些沉痛的过往,被时间就此埋葬才是最好的事情。
师徒之间没有就这个话题深入进去,纪墨只有一次问过那乐器房中的若干乐器,看起来,可不像是新置办的,所以,是原来就用过的吗?
“都是我用过的,难为他能讨来。”
这个“他”毫无疑问就是纪辰了。
纪墨无法形容况远说到此事时脸上的表情是感动还是讽刺,总之那一笑看上去总有些怪异。
受过重大打击的人,指望他什么变化都没有,实在是奢望。
能够平淡处之的,也算是难得的豁达之人,往常见况远,纪墨就觉得他是那种人,隐士风流,莫过于此,看上去便是清风朗月相伴的修仙之人,可唯有提到那些过往的时候,才能发觉那言语之中隐藏的某种怨气,像是在暗中窥伺的毒蛇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动闪电一击,让人死于剧毒之下。
纪墨总有些担忧,却又觉得自己没什么好置喙的,那些成年人的事情,轮不到他一个孩子说嘴。
只不过,自从知道这是纪辰给的宅子,纪墨总觉得住起来都别扭了,连带着每次讨厌纪辰在远处旁听,因为这个内情,也不能讨厌了,否则反而显得自己有几分霸道。
那是人家的宅子,凭什么不让人家来呢?
人家的宅子,人家想要站在哪里就站在哪里,又不是偷听传艺,况远都没说话,他有什么理由赶人呢?
于是,纪墨就会在学习后,快速离开纪辰的视线范围,不是躲到乐器房去熟悉那些乐器,就是自己找个他们平时不会去的地方,慢慢练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