笛子、琴、瑟、笙、琵琶、竽、胡琴、埙、钟、鼓、箫……
纪墨学到箫的时候,况远不经意说起了纪辰的紫竹箫吹得极好,“在此前,我觉得我吹得还不如他好,那种清越之音,下次他来,让他与你吹上一曲,你听了便知。”
很多东西不是言语能够形容的,况远教纪墨的时候,总是会如第一次那般,自己先用这样的乐器演奏一番,随便什么曲子,最好是凸显这种乐器的,即换了旁的乐器,也能成曲,却总是略逊一筹,不如此乐器更佳的曲子。
演奏完,他并不问纪墨要什么听后感,而是会让他记住这种感觉,有些乐曲之中传达的东西,并不是一定要乐曲之中才有,乐器之中同样也寄托了一部分。
同一首乐曲,用琴声奏来,也许是旷古之音,可传天地至理,用笛声奏来,就平添悠扬婉转,若牧童骑牛,自有一番乡野之趣。
这其中的差别,不是曲子带来的,而是乐器带来的。
同一个音,这个乐器奏来或许多出几分低沉,换一个乐器,就飞扬得要到天上去了。
因这种乐器固有音色而形成的不同,便是那不得不寄托在乐器之中的情绪了。
所谓乐曲传情,传的情便在这几种交融之中。
纪墨听着,感悟着,也亲自尝试过,再后来纪辰来的时候,果然,况远还记得,让他专门为了纪墨吹了一曲。
箫声清朗,似有涛涛海潮,此起彼伏,又似海面骄阳,照下粼粼碎金,天地同色。
那种凝于其中的气魄,真的是“大丈夫当如是”,配上纪辰本就俊朗的样貌,怎么看都是翩翩君子,湛然若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