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自在随意落在乐声之中,得了况远的赞扬:“便是如此,乐为心声,本就不该有什么束缚。”
世人眼中的身份地位,阶级规矩,通通都不能成为乐声的束缚,因为心始终都是自由的。
所有的曲调定式,不过是后学之人不敢弃前人之言,以为范本,方便求学,其实真正论起来,会了指法,又哪里需要有一定的曲式呢?我所作者,前无古人后无来者,如此方为最,可称雄。
况远追求的便是那种“乐传心声”,什么规矩,什么定式,都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,若只能在规矩之内奏乐,那乐声又能传达多远呢?
想要与天地相合,就要先有能够传达到天地间,自由广阔的乐声才可。
这种道理,乐师不是不明白的,只不过很多时候,人活世间,又怎能不受世间所累?
也就是况远,抛弃了家族,没了亲故,什么都没有了,方才能够奏出那等无拘无束的近乎升华的乐声来。
若是现在有人听了况远的乐声,再想起当年,恐怕也要感慨一句“不经挫折,无以为乐”吧。
有些技艺,便如那冬日梅花,不经一番寒彻骨,哪得梅花扑鼻香?总要有一番变故挫折,方才能够脱胎换骨,真正离了那凡俗。
这层感悟,况远不曾提起,他自认挫折尚且不够,只按部就班地教导纪墨,看他箫声有所成,便没再让他继续练习吹箫,而是换了乐器。
“钟多为编钟,可奏整乐,只编钟为礼乐,非寻常可得,我以小编钟教你,简学宫廷礼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