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离我远一些。”陈亦行的声音沉闷,“你可知,王宪不是东厂第一个做出这种事的人,或许那些百姓说的没错,我们这些阉人就是造孽的怪物。”
听到他这样说自己,梵一皱了眉头:“大人此言差矣。若按您这么讲,那徐秉乾做了那丧心病狂之事,岂不是所有锦衣卫乃至天下所有男人都是畜生不如了?大人何必将自己与那些人相比呢。”
她分析的有理有据:“再说了,佛曰,众生平等,我们与外面的花草蝼蚁等生灵并无不同。所以大人才不是什么怪物。”
厅内沉寂了半刻后,陈亦行的声音响起,语气悠悠——
“所以照你的意思,我其实就和蚂蚁一样?哎,你是不是拐着弯在骂我呐?”
听他恢复往常调笑的语气,梵一知道他大概是没事了,于是朝他说道:“忙了一天,大人您还是早些休息吧。”说完便让小曦扶着走出了正厅。
望着她离开的背影,陈亦行面露忧伤,不由地在心里自问:这样的她,将来他还能如约放她走吗?
不过今日王宪之事,也给他敲响了一个警钟。看来他需得将他的计划提前了,否则随着东厂的声势日渐壮大,必定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。
他快步走向书房,坐到书桌前铺开信纸,开始动笔书写大约一炷香时间后,他将信纸装入信封,走到窗边,轻敲了三下窗沿。
随后,从屋檐上飞下来一个黑影
“与以往一样,将信送到边关,亲手交给那个人。”
“是,掌印!”黑影如风刮过般去的无声无息。
陈亦行走出书房,想着那丫头此刻应当是睡下了,不知道有没有做噩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