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近午时,明丽正在看书,她的左眼微微跳了一下,院门被推开的声音传到屋子里,推开窗,清冷的空气迎面扑来,熟悉的身影走进小院里,明丽的眼眶猛地湿润,她赶紧走出去,甚至被门槛绊了一下,顾不得礼仪姿态和杜雪紧紧的拥抱在一起。
她拥有的太少,一点也容不得失去,几日的担惊后怕在见到杜雪的那一刻爆发,一切皆在她哽咽的嗓音里,“没事就好。”明丽的手臂紧紧的拥着她,眼眶微红。
晚上,中风后的皇上终于能说清话语,召集了一众大臣商议对策,朝中无能的大臣们只会互相推辞,叛军已然冲着长安打来,却无一人站出来,他大怒,杖毙了好几个大臣,一时血染大殿。
就在最后一个大臣哀嚎着快要绝气时,天空中一声巨响,闪电刹那间照亮了他悲痛又愤怒的脸,他拼着最后的一口气,呐喊:“天亡我朝啊!”喊毕气绝,兔死狐悲,物伤其类,令在场的官员无不动容,又有谁知道,下一个惨遭酷刑的又会是他们其中的哪一个?
冬日惊雷,本就为不详之兆,又赶在现在这个时候,亡国之兆啊!在位的大臣们纷纷下跪,无声的反抗。
皇上暴怒,气怒攻心,闪电再次照亮大殿,地上的鲜血汇聚,蜿蜒到大臣们的脚边。闪电过后,更大的一声巨响响彻天空,像是要把天地劈开,他的眼睛忽然瞪圆,一口鲜血涌出,暴毙在那把龙椅上。
帝王天逝!人心惶惶!
一声声丧钟在寒冷的冬夜里孤鸣,划破寂静的天空,惊起夜里蛰伏的乌鸦。不知黄泉路上的大臣们会不会与驾崩的皇帝相遇,届时君臣会不会有仇报仇,有怨报怨。
一声声丧钟在空中漂浮,惊醒多少人的美梦。
微黄的烛光飘渺不定,明丽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,连最好睡觉的杜雪都睁着一双小鹿眼,眼睛里满是迷茫。
很快,她们就从宫人的口中得知,帝王薨了!
明丽握着毛笔的手一颤,墨水滴在白纸上,晕染出一大片的墨渍,整张纸都毁了。
“姐姐,”杜雪靠在明丽的肩膀上,明丽的眼中也满是无措,一声声的丧钟敲的她六神无主,以后,她想到这两个字时,有些苦涩,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如何,以后更是不知道。
“睡一会吧,明天怕是不会太平。”明丽的声音有些缥缈,她知道朝中分了好几个派系,自古帝王之争都是残忍的,皇上的突然离世只怕打碎了不少人的计划,宫里宫外,各怀鬼胎,又有叛军肆虐。
窗外,呼啸的北风呜咽着,如泣如诉,残月的光薄又冷,戚戚的照在残雪上面,白的发青。
如果太子登基,那么,她们这些伴读又会何去何从,最好的结果就是可以出宫,最坏的却无法想象,贵女们都是花一样的年龄,难道要被困在宫中一生吗?
浑浑噩噩的睡去,又浑浑噩噩的醒来,明丽头疼又无力,早上,宫人只送来两碗粟粥,稀薄的快能看清碗底的印花。她望一眼宫人的神色,见她不如以往的那般尊敬,神色间带了一丝怠慢,明丽的心猛地一沉。
她摘下发间的石榴籽步摇,走到宫人的身边,然后别进她的发髻上,“姑姑的发质真好,像缎子一样光滑,这步摇待在姑姑的发髻上才不算辱没。”
宫人显然满意明丽的识时务,她摘下步摇,声音多了丝真诚,“小姐真是折煞老奴,不过国丧期间,老奴万不敢带着它招摇,”她看一眼手中的步摇,不漏声色的塞进衣袖里。
午时,两菜一汤,虽然没有荤腥,油水也只是零星几点,可比早上的粟粥好了不少,明丽知道,是那支步摇的功劳。
好在她们两个人都不算挑食,好坏终是能吃饱的,她们早上只喝了一碗稀薄的粟粥,此时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,哪还管好不好吃。
明丽虽然手头不算宽裕,可几件好东西还是能拿出来的,更别说身后还有一个视金财为粪土的杜雪。
时隔两日,从宫人的口中得知太子不日就会登基,到时可能会让一部分的伴读回家和父母团聚,消息准不准确她们不知道,具体谁会回家,她们也不知道,可这个消息却点燃了明丽和杜雪的希望。
她们像是被遗忘了一样,整日被禁足在小小的院落里,直到七日后,先皇出殡。
这一切仿佛和明丽她们无关,却又紧密相连,整个葬礼,她们都被关在宫中,直到太子登基,天地转换。
对于太子,明丽只见过几次,虽然他礼贤下士,不骄不躁,可明丽的直觉让她从心底恐惧他。
惊雷
漫天黄沙下说不出的苍凉,少年逆风走来,一身铁甲泛着暗沉的光,衣角翻飞,满身的肃杀。
临近午时,明丽正在看书,她的左眼微微跳了一下,院门被推开的声音传到屋子里,推开窗,清冷的空气迎面扑来,熟悉的身影走进小院里,明丽的眼眶猛地湿润,她赶紧走出去,甚至被门槛绊了一下,顾不得礼仪姿态和杜雪紧紧的拥抱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