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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呵。”

短促的一声,让她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处不能动弹,怀里的婴儿不知所以,睡梦中咧开笑脸。

他们之间相隔了太过的沟壑,萧碎却死死的抓着她,不肯放手。

走动中牵扯到后腰的伤处,萧碎的额头满是隐忍的汗水,明丽赶紧把怀里的孩子放下,扶着他侧躺在床上。

“安安,我这里疼。”他拉着明丽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上,腰间的伤口渗出嫣红。腰上的伤口再疼,都抵不上心上的疼。

大寒

炭火发出噼啪的一声,打碎了沉默,榻上的婴孩在梦中戚戚的啼哭一声,转而又进入梦乡,窗外,米粒大小的雪花变成了鹅毛大雪,风声呼啸。

她抽回放在萧碎心口上的手,嘴唇动了动,却未发出声音,垂下的眼睛让人猜不出她现在在想什么。

萧碎失望的收回眼神,眼睛里再次布上一层冰霜,仿佛刚才的脆弱是一场幻觉。

炉子上的茶水咕咕作响,她转身去提茶壶,身后,萧碎那层布满冰霜的眼睛里,满是疯狂。

婴孩睡的并不安稳,她时不时的抽噎一声,萧碎冷眼看着明丽将婴孩抱在怀里,轻声的呵护,一只手缓慢有节奏的轻拍着婴孩,她的垂着眼睛,自他恢复记忆起,明丽就很少直视他,她总是垂着眼皮,低眉顺眼,好像总是当他不存在一样,好像这样就可以忽视他的存在。

“这样喜欢孩子为什么不自己生?安安。”他的声音淡的仿佛没有一丝情绪,可又夹杂了诸多的怨恨。

许久,就在他以为明丽要再次沉默时,她幽幽的道着:“安安早就死了,王爷何必一直紧抓着我不放,现在的我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,不愿再与长安城有丝毫的瓜葛。”

“廉歌的孩子出生了,粉白的一坨软肉,听说长的格外肖父,我还特意的去看过,确实与廉歌长的相像,此子出生的第二天,廉歌又重新被父皇重用,满月时,明府上下张灯结彩,好不热闹,安安,你真的甘心就这样蜗居在定州城里?还是,你只是不敢面对,不敢面对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?”萧碎的脸上带了笑意,嘲讽的看着她。

明丽轻拍孩子的手一下子乱了节奏,婴儿抽噎一声,她真的甘心吗?心狠狠的收缩,旋即又松开,她离开长安,求的不就是让自己的心彻底死去吗?现在,萧碎的三言两语就撕开她的伪装。

“我早就放下了,明府与我再没有任何瓜葛,相信明家的族谱上早就没有了明丽这两个字,昨日种种,我早就放下,王爷何必紧抓着以前不肯放手?廉歌,我和他再没有任何瓜葛。”她依旧垂着眼皮,目光放在婴儿粉白的脸颊上,微微垂着头,纤细的脖颈白皙又脆弱。

“安安,你能骗得了自己,却骗不过我,哪怕你的表面与世无挣,也掩藏不了你内心的,”他停顿一下,一字一句的说:“欲,壑,难,填。”

手指轻敲床沿,“如若不然,你为何不敢看我的眼睛?”

明丽抬起头,盯着他的眼睛,那双眼睛里的危险让她想要逃脱,可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的决心放下,又不得不和他对视,萧碎了解她,知道怎样能挑起她心中的好胜欲。

轻拍婴儿的手此时停下来,指尖微微有些蜷缩,那是她防备时不经意就会暴露的小动作,她的眼睛里是淡然一片,没有丝毫的情绪,可蜷缩的指尖却暴露了她的紧张与不安,若是能真正的放下,她也不必躲到这定州城里,她知道,萧碎更知道。

“王爷,你满意吗?”明丽盯着他看,婴儿哼哼着醒来,扭动着身子开始哭,襁褓里湿漉漉一片,她抱着婴儿去找乳母。

身后,萧碎轻笑一声,不知道是在笑自己,还是笑她,充满嘲讽。

城中,仅仅只有萧碎带来的五千轻骑,整个定州城摇摇欲坠,城外十里处,突厥人的十万兵马整装待发,犹如一头被激怒的老虎,张着血盆大口,气势汹汹的想要一雪前耻。

萧碎身上的伤势让他不能动弹,微微用力,伤口便崩裂,陈述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,明丽抱着婴儿从房间出去,窈窕身影一闪而过,陈述叹息一声,微微摇头,作为萧碎的心腹,他早就听说过明丽。

“主子,”他在门外喊了一声,一个简短的进字,他整整衣冠,大步踏进屋子。

萧碎侧躺在床上看书,脸上丝毫没有焦急的神色,颇有些悠然自得。

“主子是有什么妙计吗?”观萧碎的神色,陈述紧皱的眉头不仅没有展开,反而皱的更紧,大军压城,恶战在即,他不明白萧碎为何没有一点的焦急。

“听说,突厥可汗的儿子们斗的正凶,不知道有没有聪明一些的。”

“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