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,刚刚隔着屏风,那些伶人未必能瞧得清楚。
他得先寻个替死鬼才行,要不就只能一辈子隐姓埋名的逃亡。
青瓶眼神一转,目色落在低头拧帕子的小厮背上。
罢了,总归那些机灵的此刻都不肯近前,他既是个傻的,也就别怪他无情无义。
青瓶不留痕迹地往后退了几步,“我去瞧瞧船上可有什么能用来醒神的,你且好好看着。”
他悄悄摸出自己私藏的细软放进怀里,走下楼梯没几步,就被藏在暗处的未丹打晕,直接扔进空房。
船舱里那几个鬼祟的身影,早就不见了踪迹。
耳畔,水波依旧。
接连扑通几声,似是有人落水,又好似只是一闪而过的错觉。
她往亮着灯的那间房瞅了瞅,眼中露出些笑意。
小郎君眼眶蓄着泪,却只强忍着。他小心翼翼地用湿帕子擦了擦李阮棠泛红的脸颊。
躺在美人榻上的女郎好似只是睡着,唯有那双黛眉紧蹙,仿佛难受的紧。
孟均心下一颤,他蹑手蹑脚地趴在门框上听了半晌,这才又折回。伏在她耳边,低低唤着昏沉的人,“棠棠?”
清泠的声线仿佛一道线,顺着那一点残留的清明,一点点寻到飘忽不知踪迹的心,李阮棠眼睫动了动,却没能睁开。
小郎君的心越发难受,他伸手摸了摸李阮棠发烫的额头,轻轻落下一个吻。
他声音压得极低,“棠棠,你有没有好受一点?”
身前的女郎眉眼还紧蹙着。
小郎君俯身,悄悄贴在她唇上。淡淡的酒气遮不住她原本的清甜,明明这是他最欢喜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