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今夜里,孟均眼眶里的泪珠子却好似断了线,滴滴答答顺着脸颊落下。
冰冰凉凉,一颗接一颗。
他哭得压抑。
那一声又一声的低低呜咽,仿佛许久前就已经听过,“唔,棠棠。”
傻乎乎的。
沉寂的夜,忽得就鲜活起来。就连刚刚还动弹不得的手指,竟也可以略微蜷缩。
那一点清明犹如初升的太阳,将昏沉渐渐驱散,只留下一个哭得抽抽噎噎,快要上不来气的小郎君。
李阮棠费力地掀起眼皮,刚刚抬手想要揉揉正趴在床边,呜咽难过少年郎。
窗外一声极短的哨鸣传来。
秦容的声音急促高昂地从外传来,“什么!你们是怎么伺候的人,快,扶着大夫上船!”
刚刚还哭得难过的小郎君登时警惕起来,他匆匆擦干眼泪,手忙脚乱地替李阮棠掖了掖被角。
美人榻上躺着女郎依旧闭着眼,却悄无声息地,捏了捏孟均的手指。
“棠棠?!”那双哭红的丹凤眼转瞬有了神采,他放心地退后几步,低垂着脑袋站在一旁。
二层的楼梯,渐渐喧闹起来。
秦容迈着大步往前,心中满是得意。刚刚船上传来消息,方芝已然得手。
不得不说,这书生娘子出身虽然低微,但脑子却是极好。
五心斋里,青瓶的名字登记在册,画舫之中,亦是这小倌端了花生酥上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