哑奴低头,瞧着投进碧纱窗里的那一方日光,和压住她衣袖的那一段修长手指。
孟均伸手拢下半幅纱帐,他扶着腰,抿唇忍痛般的要翻身,见哑奴还怔着,侧脸瞧她,“还愣着做什么?”
且不说他是主子,她是下人。一男一女,又如何能越过规矩。
眼看哑奴躬身,摇头要走。
小郎君再也忍不住,他极快地转身一把拉住女郎的衣领,手臂顺势攀在她肩头,不由分说地就要扯掉她遮面的布巾。
是与不是,他只要再瞧瞧。
哑奴伸手来挡,又怕伤着孟均,并未用足力气,她一犹豫,反倒给了小郎君契机凑近。
萦绕在鼻息间熟悉的清甜,唯有她才会有。
刹那间,滴答在面巾的泪珠,咸涩酸苦。孟均仰首,吻住了她。
就如同那次在胡家,她轻轻放在少年郎唇上的手帕一般。浅浅的吻,止不住慌乱的心,孟均轻轻地,在失神的女郎额间又落下一个吻。
“妻主。”他眼中还有泪,却不再是凄风苦雨,悄声道,“我知道是你。”
“你蒙面而来,是不是怕吓到我?”修长的手指缓缓拂过那刻在眉眼处的疤痕,“你放心,我不害怕。”
“妻主。”小郎君声软软的,唤着那愈发深沉的眼眸,“让我瞧瞧你的伤。”
他闭口不提隔壁那场快要结束的葬礼。只一路小心翼翼地贴上她的眉眼,似是要在上面盖上只属于自己的印记。
“妻主,你放心,我嘴很严的。绝不会吐露半句。你若是不信,我可以发誓。”孟均小声,顿了顿又道,“发毒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