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真如她所想,裴屹舟道:“我……有一些话要与你说。”
他拿出了鼓囊囊的一个荷包:“灵萱和秦嬷嬷都离不开你,若是月钱翻倍,你……愿意再留一年吗?”
晓珠也觉奇怪,县令大人从来杀伐决断,怎么这一番话说得很艰难似的,面色还有些不正常。
但她自己也一夜没睡,迷迷瞪瞪的,便也以为县令大人也是操劳了一夜,过于疲累了,才这番作态,便也没多想。
又见他一面说,一面拎了桌上的茶壶倒起茶来,抿了好几口。
晓珠柳眉一挑,“哎”了一声,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,竟生生从裴屹舟手里把杯子夺了下来:“大人,冷茶喝了要肚子疼的。”
裴屹舟抿了抿唇,似在回味那一点冷茶的滋味:“好吧,我听你的,不喝冷茶了,那么你……”约莫是一夜未睡,他声音听起来低沉得很。
晓珠本正盯着手里的茶杯发愣,她方才实在是糊涂又莽撞了,怎能将县令大人与灵萱一般对待?听了这话,呼吸更是一窒,怎么听着,他像是在……祈求?
她立马否决了自己这个糊涂的想法,只把目光投向桌子上的银子。
那么大一包银子呀,明晃晃地摆在那里,晓珠的瞌睡也被惊走了。
什么“富贵险中求”,她才不要。裴家多好啊,县令大人好,秦嬷嬷好,灵萱好,冬青也好。要是没有那些流言蜚语,她一定把这一包银子收了,乖乖待在裴家,哪里也不去。
可是呀,阿娘说,“滴水之恩,当涌泉相报”,裴家如此待她,她怎么能忍心给他们招祸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