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轻轻咬住嘴唇,有些凄然地摇了摇头。
她将头埋得低低的,自然不知,对面的人见了她这副样子,已然轻叹了口气。
黑夜在退却,清晨即将到来,小油灯的灯芯快燃尽了,也没人去管它。良久,像是过了半辈子那般漫长。
晓珠瞅了一眼窗外蟹壳青的天色,挎起包袱,慢慢走到了门口。
身子已然倾出去一半了,她忽的想起件事来,转身问裴屹舟道:“对了,昨天晚上,冬青来之前,大人说了什么?我没听清楚。”
室内残存的烛火微颤,流泻铺陈在她那张乌青的发、雪色的脸、艳红的唇上,惹得裴屹舟深邃的眼眸一凝,又迅疾荡开。
巷子外,也不知谁家的公鸡,正“喔喔喔”地打起鸣来,高亢之声响彻了寂静的黎明。
公鸡的叫声拖得很久,一气未绝,谁家的狗又“汪汪汪”地乱叫起来,引得周遭的大狗、小狗,皆一片乱叫。一时间,“汪汪”“喔喔”的声音响成一片。
裴屹舟拳头越攥越紧,眉头也深深锁起,内里一阵天人交战,好半天,才淡淡吐出句:“我……也忘了,大约……不是什么要紧事。”
晓珠“哦”了一声,转身便走,却不知,与正往里跑的冬青撞了个满怀。
冬青慌里慌张的,也顾不得那么多了,急声道:“大人、晓珠姐姐,不好啦,二小姐吃了冷茶,闹了肚子,这下子又发起烧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