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嬷嬷在林府、永兴侯府当过许久的差,自然精通此道。
可她年纪大了,又到了南屏县这小地方,以前的老姐妹们都疏于联系了,甚少说道胭脂水粉之类的事儿。如今裴屹舟一问,她登时来了兴致,兴高采烈地道:
“翡翠手镯颜色多得很,年纪越大,戴越翠的好些,压得住;若是小姑娘,戴些浅绿色、绿中带白的,活泼泼的,才好看呢。”
“又比如金饰,只有那些暴发户的商贾人家,才土里土气的到处用,钗也是金、耳环也是金、抹额也是金。真正雅致的,是用得恰到好处。海棠珐琅簪里,露一点儿金红相混的花蕊;珍珠攒花钗里,留一些流苏金线。”
裴屹舟虽听不太懂其中的工艺,却也深以为然,手里早抛了兰花叶子,认真听着秦嬷嬷的话,频频点头。
待秦嬷嬷讲完了金饰,他又问:“那宝石呢,譬如珍珠、玛瑙、碧玺、玉髓,都有些什么讲究?”
“玉髓的话……”秦嬷嬷张口欲言,却止了口,脑中清醒过来,笑道,“少爷今日怎么对女子首饰这般感兴趣了?莫不是……”
“莫不是”什么,她也没说出来,只脸上笑得暗昧,眉尾都堆起了褶儿。
裴屹舟笑了一声:“嬷嬷想到哪里去了。”他问心无愧地道,“是灵萱。她和儒平闹了矛盾,这会子在屋里生气呢。我想着买个什么东西来逗她一逗,又不想买平日她吃的那些零嘴儿。”
秦嬷嬷立时收了笑脸:“怎么会?她明明一下午都在屋子里呀。”
“嬷嬷,你午觉睡得太熟了。”
裴屹舟刚说完,屋子里就爆发出一阵哭声,灵萱到底是撑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