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青戈醒来后又昏沉了一阵,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酉时了。
孟观亭给端来了药,柳青戈捧着药碗,被苦得皱眉。先生面对什么都温和不变,就是受不了药的酸苦,孟观亭站在窗边回头看过去,唇边露了笑,走过去抬了抬下巴,示意他快喝完。
柳青戈坐在床沿,被孟观亭盯着,只能忍着苦喝了个干净。屋里安静,他听得见外面的雨声,尝着舌尖苦涩,只觉得不太对。
怎么仿佛一夜间,孟观亭成了管事的那个。
他这样想着,孟观亭就往他口中塞了块糖。
甜味在舌尖化开,柳青戈却不敢抬头对上孟观亭的目光。
觉得那眼光怪热的。
此刻他心中也不端正,不要说不敢作为先生说教,就是抬头看也不敢。
孟观亭见他垂着眸,就蹲下了身,从下面看着人。
柳青戈避无可避,只得和他四目相对。孟观亭一日都忙着修这房子,此时额间还带着汗。柳青戈借着屋内的烛光看得清楚,便伸手摸了下他的发,轻声问道:“累吗?”
孟观亭一把将那手捉住了,带着摸到自己的脸颊,“累啊。门窗都要加固,否则夜里要漏风的。灶台明日我再仔细看看,后边那一间我辟出来,给先生看书写字用。”他又笑起来,“只是这床嚒,就这么一张。”
“啊。”柳青戈苍白的脸上泛出些红,“那”
“先生睡床吧,我打地铺。”孟观亭的目光纯净又真挚。
“别。”柳青戈手在他脸颊上滑了滑,“一起睡。”
“真的?”孟观亭忽然抬起头,离柳青戈不过咫尺距离。他收敛了神色,认真问道:“先生,真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