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雀折枝 林叙然 896 字 4个月前

脖子上的伤疼得厉害,她艰难地吞咽了下,眼带雾气地看向他,语声因受伤比之前还要弱上几分:“不管家主是否断定此事乃我所为,但毕竟饶了我一命,我哪还敢存半分怨怼之心?”

她说的也不是假话,至少在蒋正听来不是。不管毒是不是她下的,但殉葬之事却不是说来吓唬她的。

官府虽早就明文禁了殉葬之俗,但像他们这样的仕宦贵胄之家背地里行此事的仍不在少数。所以她倒很聪明,知道他今晚饶过她,不光是单在毒酒之事上翻过篇儿去了,也是在殉葬之事上饶过了她。

男人施恩,是要女人心存感激。她深谙此道,因此再抬眼望他时,眼角已泛了莹莹水光。

很自然的一滴清泪,半分矫饰之感都无。她什么都没说,就这样欲语泪先流地看他一眼,在樱唇上咬出一点小口。

鲜血缓缓渗出,殷殷微微抿唇,血液便顺势浸润了双唇,原本苍白的唇借此沾染了几分气色,平添了几分魅惑之意。

蒋正余光瞥着那漆黑的棺椁,忍了又忍,终是克制不住地将人捞进怀中,埋头在她耳边温声道:“若姨娘当真是被人陷害,我自会为姨娘主持公道。人死不能复生,若叫姨娘拖着清白身子陪葬,我也不舍。”

数日未曾好生装扮,她身上却还萦着淡淡的脂粉香,他没忍住深深吸了口气,戏谑道:“这该不会便是藏i毒的障眼法吧,姨娘?”

这声“姨娘”叫得暧昧至极,惹得殷殷周身不适,却又不能避让,只好从未关严实的窗户缝隙里往外望去,试图让自己暂时忘却眼下的难堪。

这一望,便望见了另一个麻烦。

薛晗疾步往室内走来,在门口放风的管家连连高声阻拦:“夜已深,夫人还是先回去休息吧,家主特地交代今夜由他一人守灵即可,夫人操劳多日,明日更要操持送殡之事,万不可再受累。”

随侍在薛晗身侧的大丫头毫不客气地攘他一把:“要你多嘴,夫人想替家主分忧,岂容你置喙?”

管家再拦:“今夜头七,亡魂归来,正是回魂的关键时刻,夫人不能扰亡人清净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