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晗怒极,抬脚就要踹翻一旁的楠木筝,余光却忽地瞥见了一旁的殷殷,双眼微眯:“我说是哪个贱婢有这般面子呢,勾得你们爷乱来冲撞了贵客不说,今日还误了办正事的时辰。”
“既有这等本事,合该再练练,趁着尚在热孝期内,哄得你们爷喜欢,也好赶紧抬了你做妾,免得无名无分,委屈了自个儿。”她看向蒋正,又看了殷殷一眼,吩咐莺儿,“正巧我前几日得了副鹿角爪,去拿来。”
莺儿呈上来的是副带倒刺的拨片,蒋正瞥向殷殷那细嫩葱白的手指,虽他这两日着实嫌她晦气,但到底是惜花之人,忙解释道:“我不过是怕人家忌讳,想着人家也不愿意这时候见咱们,不如就托人带份厚礼去传个话就得了。”
“托人?府上的人哪个没戴孝?你还想闹得外人知道?”
她连连发问,一声高过一声,蒋正被震慑到,嗫嚅道:“我随你去就是了,倒也不用这么生气。你若实在要撒气便冲我来,何苦为难一个小婢?”
“在你心中,我就是这般容不得人的小人?”薛晗闭眼,长呼出一口气来,“你坐拥美人这些时日了,我说过你一句不是?若非你耽于美色误了出门的时辰,我也不必寻到此处来。”
“管家,”薛晗提高声音喝道,“送你们爷去更衣。”
蒋正还要再说话,见薛晗狭长双目含怒看过来,登时不敢再言,一跺脚出了水榭。
薛晗遣散众人,让各自去领罚,水榭中一时只剩了殷殷。
莺儿将装着鹿角爪的红木盒子扔到殷殷跟前:“还不快些。”
心知薛晗根本容不得她辩驳,殷殷拾起鹿角爪,膝行至楠木筝前,敛袖抬腕。
“请问薛夫人是否在此处?”水榭外忽地传来问话之声。
殷殷动作一顿,薛晗亦随之看去,莺儿问:“何事?”
那人禀道:“邱长随请薛夫人到钟萃园一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