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她进来,沈还抬眸看她一眼,没说话。
殷殷顿在原地,安安静静地听着这一支熟识的曲,神思有些恍阿昏惚。
不得不承认,她真的太不了解他这个人了。
过去和现在,几乎都一无所知。
琴音落下,他冲她招手,殷殷走过去,却没同往常一般乖乖上榻,只在榻沿坐定。
“大人在烦什么?”
静心修身之曲,意图太过明显。
她跟在身边久了,能辨出他的情绪也不奇怪,沈还没往别处想,只是眉头却仍然蹙了一下。
他也不知道自个儿在烦什么。
但自方才看到张蕴和那痛心疾首的表情和殷殷那几近哀求的眼神时,心底便莫名涌起来一阵烦躁,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。
殷殷垂眸看向他方才抚琴的这双手,手掌宽大,虎口厚茧,手指细长,骨节分明。
她捉过他的右手,轻轻地摩挲着虎口处长年拿刀留下的厚茧,极轻地叹了一声。
他抽回手,扶着她的右脸,令她转头朝向自个儿,从案上取过一块玉,轻轻覆在她唇上。
春日里,船上未备冰块,但这玉却不知为何冰凉彻骨,令那丝隐痛无所遁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