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完拂袖便走,殷殷心中忐忑,亦步亦趋地跟上去,讨好道:“您收拾我便罢了,我自然乖乖受着,但真别计较了行吗?再不会有第二回 了。”
“往后别再提这话。”他顿住脚步,回头做了个卡脖子的动作。
殷殷自然只能将话乖乖咽回肚子里,跟进明间。
他在黄花梨木三围子罗汉床上落座,她将桔梗茶奉到他手边,他指了指身侧,她会过意来,在脚踏上落座,他探手扶过她的侧颊,令她将脑袋枕在他膝上。
轻缓的鼻息呼在膝上,他看向她的发髻,想问句什么,最后却还是没提,只轻轻在她背上拍了拍。
过了几个月的苦日子,当初好不容易被他养得稍微丰润一点的身材,如今又稍显瘦削了一些,他问:“如果当初没人帮你,你打算怎么走?”
显然是猜出她当日如何出的关卡了,殷殷抬眸看向他,四目相对,他极轻地在她鼻尖刮了一下。
只问她的事的时候,他向来是温和的。
“藏嘛。有钱能使鬼推磨,若报酬丰厚,总有人敢冒险带我出城。您当日赠的银票,我至今都还没花完呢,”她顿了顿,又接道,“算了,还说把剩下的还您,突然想起被邱长随收走了,一个子儿都没剩。”
还委屈上了,沈还没忍住嗤笑出声。
“藏车厢夹层、藏货柜、藏底舱,您没下那道命令之前,关卡定检哪儿有那么严呀?只要是自由身,有银子在身上,也不是太倒霉,蒙混一次总不至于办不到,无非更辛苦些,风险也更大些。”她自个儿接着往下说,见他这回真笑了,知他暂时不打算提方才那茬了,也玩笑道,“再不济,把自个儿卖给人牙子?他们那行总有自己的门路,能把我轻松运出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