奈何墨汁顽固,殷殷看着他这张大花脸,以及花脸下寒若冰霜的神色,不自觉地抿唇,急中生智地将砚滴里的水往手帕上一倒,将润湿的帕子重新触上他的鼻梁,轻柔地擦拭起来。
她神情慌乱,显然并没料到这一遭,只是单纯的装过头了。
他垂下眼眸,将她藏着慌张与委屈的眼神收入眼中,视线最后在她略显干涩的唇畔上停了片刻,神情稍霁。
丫鬟端水过来,见二人举止亲密,低垂着头不敢多看。
殷殷取过盆中的帕子,将水拧干,又仔细地替他将脸上擦拭干净,见他面色仍不大好看,小心翼翼地道:“真干净了,要不您照照?”
她边说边推他往铜盆前站,沈还低头去瞧,又将胸前那一连串墨汁收入眼中,神色再度僵下来。
“大人更衣么?”殷殷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袂,“我来伺候。”
沈还抬手挡开她,往自个儿那张书案前走去,殷殷暂且松了口气,便见他拿着一把两指阔的戒尺走回来,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。
“不……至于吧?”
“站好。”
沈还左手往上抬了两下,示意她伸手,殷殷犹疑,暗自懊恼方才失策,最终只得乖乖举起双手摊开。
戒尺高高举起,殷殷吓得闭目,想象中的疼痛却始终没有到来,她睁眼去瞧,见那戒尺还高高地举着,料想他应当不会动真格,刚松了口气,虚影一晃,那戒尺就重重地落下来。
“啪”的一声,殷殷疼得倒吸一口凉气,下意识地收回手。
“手伸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