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刻,浓浓的自责席卷而来。刚刚上任的牛槽,踌躇满志的牛槽,对于这个集体服装厂产生了些许反感。
若是自个儿忙忙碌碌,便是受尽委屈,那也是不碍事的,但牵连了老婆孩子,他心中实在难受。
牛槽头一次觉得,自己可能真的要当爸爸了。
为了小琴腹中那个小生命,他可以变得自私蛮横毫不讲理。
可是,他不觉得丝毫愧疚。
老太太护着床头又撑着站起来:“产妇近日不适合劳累,在我这里将养几日,将胎心调理稳再回吧。”
她走到一排柜子前,低头打开一个,抓出一捧药递给牛家母子:“老妇人年纪大了,不便弯腰,你们谁帮忙煎个药?”
牛槽他娘站着没动,心道,哪有婆婆伺候儿媳妇的?
又想到自己年轻那会儿,都是上山下乡,种田栽秧,就没这么金贵过,一时心中不免有些委屈。
正想着,牛槽已经上前将菟丝子、桑寄生、续断等药接过,准备去煎熬。
牛槽他娘这才不情不愿地上前:“牛槽,你回吧,我来。”
牛槽摇摇头:“我来吧。”
说罢就弯腰蹲下去,在王老太的指挥下煎药,煎完药又忙前忙后伺候小琴喝了。
这一通忙完,天色已经微微亮了。牛槽看着熟睡中的小琴,心中稍安,这才来得及跟王老太道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