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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西厂督主权势滔天又深得圣宠,比东厂做事要师出有名的多,多少东厂的人栽到西厂手里却敢怒不敢言,无关东西两厂的官员们不会傻到在两方势力斗得正猛时插进来。

回京的路,要比来时仓促了许多。

他们马不停蹄,必须要在消息传到东厂前回京,否则路上遭遇东厂埋伏,会损失惨重。

客栈自是不能住。

每夜都是在野外休憩。

姜得豆对沈一杠热络了许多,偶尔还会主动来找他说一说话。

沈一杠看她时眼神很轻,戾气淡了许多:“不怨我了?”

“这是战场,战场上不存在妇孺老幼,对他们心软,是给我们自己人增添危险。”姜得豆想到那妇人拿匕首捅沈一杠的画面就心惊。

终于体会到妇人之仁是不能用在战场上的。

“督主是担心我的安危才那样说。”她平静地和他对视,没有很亲近,但也没有畏惧和疏远:“若是有人伤害了督主,我一定会为督主报仇。至于督主说要无辜的人为我陪葬,这事儿不是还没发生么?我并未见督主伤害过无辜,我知道督主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
沈一杠眉心微不可察地敛了点。

并不作答。

他很想告诉她,他是,他就是那样的人。

他是个恶人。

真情实意的恶人。

她若是敢像他们的父亲那样为大义死,他就要大义相关的所有人跟着她亡。

他看着她愉悦的眉眼,思忖良久,最终没有把内心的阴暗宣之于口。

沈一杠给快要燃尽的柴火添了把新柴:“皇上对你虎视眈眈,眼下是个好的脱身机会。”

“如何脱身?”

柴火明亮的光把他的眼照得烨烨生辉:“姜得豆在今晚刺杀活动中不幸身死,我为你另安排一个身份,隐于民间,平淡度过余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