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能如何?她还能如何?
周妙宛收起唇边苦笑,道:“臣妾也很想知道,陛下想要如何。如果想让谭家死,何必弹劾什么不痛不痒的‘忝居高位’?”
“当然是因为,朕想要给皇后一个机会啊,”他说,手指不经意地摩挲着她送的画。
见她又要跪,李文演轻笑一声,拉住了她的小臂:“站着说,跪疼了,朕是要担心的。”
周妙宛闻言,打了个冷颤。
就仿佛昨夜看着她在雨幕跪了一夜的人不是他一样。
她的嗓音喑哑,藏着昨夜风雨的痕迹:“臣妾恳请陛下,给臣妾一个回谭家探望的机会。是是非非,臣妾想亲去问一问外祖父。”
李文演不意外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。
他说:“朕允了。”
周妙宛来不及喜悦,就听得他冷冷补充:“那朕的皇后,想好拿什么来同朕交换了吗?”
她轻叹一口气,说:“臣妾这条命,陛下随时拿去。”
他眼中似有不屑:“朕不要你的命,只要你答应朕一个要求。”
她无从选择:“听凭陛下旨意。”
——
是夜,一顶朴素的小轿从东边的角门悄然出宫。
周妙宛闭着眼坐在车内。
腿从胫骨一路疼到膝盖,钝刀子割肉般的痛感让她腿都不敢弯,只敢直直地伸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