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怕冷,连卧房都特地挑了间小的,方便冬天取暖。
一走进来,李文演差点没被热得掀了个跟头。
周妙宛没管他,任他在地上铺开褥子,自己则窝回了床上。
方才的书还没看完,她就着烛火继续翻着,却突然听见地上的男人开口说了话。
“消寒图,在你这里?”
周妙宛闻言,才想起来一件事。
之前弦月交给她保管的消寒图被她昧下了,眼下就贴在小屏风上呢。
上头已经零零碎碎点了好些梅瓣了。
被他看见,周妙宛一时有些恼了,她说:“在我这儿怎么了?”
是他画的,他当然没有什么意见,李文演心里暗笑,面上依然一派古井无波,他说:“我如今寄人篱下,莫说一幅画了,周娘子自然什么也要得。”
周妙宛恼羞成怒,拿枕头扔他。
笑意终于由暗转明,他低头掩去嘴角可疑的弧度,佯装被枕头砸了一跟头。
“多谢周娘子,正巧我忘了拿枕头来。”
周妙宛更气了,懒得理他,反正她床上枕头是成对的。
丢了一个,还有一个。
第二夜,李文演如法炮制。
第三夜……
周妙宛冷着脸:“最后一次,明早师傅不来,我都钻进去给你把烟道通了。”
说着说着,尾音还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。
这次李文演不敢招她,十分安分地铺好地铺。
烛火惺忪,他眯起眼睛,看那屏风上的消寒图。
一瓣瓣的梅,它们的颜色深浅不一,也无甚规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