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心中忽闪而过一个念头。
这个念头叫他整夜未眠。
清早,天边晨光初现,李文演便轻手轻脚地坐起了身。
周妙宛睡得正沉。
于是李文演悄悄卷起一角帘,凑着光,对着镜子照自己的脸。
人每时每刻都在呼吸,都需要做表情,假脸会被牵动,所以三五日便要摘下重新调整。
微小的响动惊醒了周妙宛,她困惑地睁开了眼睛,就看见近处李文演在扯他自己的面皮。
周妙宛:……
谢谢,她彻底清醒了。
李文演也被她突然醒转骇了一跳。
半拉面皮吊在脸上实在不是什么好场面,周妙宛感觉自己太阳穴都嗡嗡的。
她艰难地开口:“我终于知道,什么叫真正的二皮脸了。”
李二皮脸某眼下也是进退维谷。
他犹记得周妙宛之前说,接受不了他原本的面目。
周妙宛见他迟疑,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之后,头更痛了:“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,我就看得顺眼了吗!”
李文演这才将假面皮彻底摘下。
有了方才惊悚的一幕做对比,周妙宛忽然觉得他这张讨厌的脸也没那么讨厌了。
她没睡醒,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又倒了下去。
窗口有光,所以她背过了身去,继续睡。
睡着前,她说:“你若能想清楚怎么和弦月解释,那摘了便摘了吧。”
——
这一回的冬天依旧漫长,可似乎不算那么难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