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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京中同赵闰大人闹得不愉快之后,小姐连带着对宣抚使也是视若无睹。他不经意瞥到信上署名,赵闰。

了然后更无解。赵闰大人的信的确是要给赵阔,但怎么又送到公主这儿来了?季顺实在想不通,快速出去。

采郁从屋外进来,默默不语蹲坐在周念蕴一旁的脚床上。周念蕴摸摸她的头发,采郁趴过来:“小姐当真要罚季顺?”

“怎么?不该罚?”周念蕴询问。

采郁迷迷糊糊的,说不清。

她自幼宫中长大,是先后挑选拨到公主府的。一批孩子中她实在不出挑,大概是那回只有她站出来护住同行的小宫女,任打任骂不肯退让才得了青眼。

事情没办好便得罚,采郁一向是被这样教导的,可她今日忍不住,小声说:“奴婢还记得季顺才到公主府的时候呢。”她入府早,懵懵懂懂的这事却记得清楚,“他一个外来的,一直被其他小太监欺负。”

周念蕴点头,这些事她的确不知。

“只奴婢就碰上过好几次,什么脏活累活都是季顺一个人做。”采郁说着,忍不住替季顺委屈,“那群小太监笑他午夜梦回时总是哭着醒来,说要找师傅。”

师傅在哪里?采郁不清楚,周念蕴却是知道。将季顺送进公主府没多久,百祥宫失火一事定案,京中血流成河,却是分不清哪具白骸是他师傅的。

今日柳月一番话,算是彻底击中季顺内心。两人同病相怜,季顺能在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,做出这一决定周念蕴不感到稀奇。

“到底十多年过去,人心变成什么样谁能说得准?”不是周念蕴心硬,只是她不得不多想,“单靠自己能当上白玉楼掌教,柳月真就表面上那样柔弱?哭哭啼啼几句话叫季顺软了心,谁能保证她不是有意为之?”

采郁亦不敢多言。人心隔肚皮,如今是他们怎么想先不谈,季顺是已认定了。

“人呀,哪个不变?”

周念蕴不过一句感慨,采郁却较了真:“奴婢对公主永不会变!”她不是急着表忠心,是真真挚挚的宣言,顺带着她又说,“季顺也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