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得不承认,长公主极美,可以与任何写美人的诗句相和,是先人托以君王意象的佳人香草,偏偏比香花草色还要明丽。
可这与他也没多大干系。
他收回目光,一直注视着主考官总归有些无礼,眼下还是殿试要紧。可岑观言刚低下头,先前他看的人就在桌边,巧笑嫣然站在一旁。
他的心蓦然紧绷。
哦,她巧笑嫣然看着的,是试卷。
岑观言开始紧张,总觉得前一题还不够完善。
教育之道,先圣已做到极致,只是先圣再贤不过一人,难以教授全国百姓。他以教学授业之道与先前在南城为小儿讲学的经验做了结合,答了些以寒门学子看来能行得通的方法。
现在想来,虽答了“教”,还未考虑到“化”。化是春风化雨润物无声,是比教更为无形的事物。大到破除一乡陋习,小到劝一人向学,他要让知识变得足够通俗,才能化众生。
他苦思冥想,也只想到一乡父母官应德才兼备,以德化乡里百姓,以才教四方黎民,表彰德行佳者,使乡人习德,都是些朝廷在推行却无成效的政令。
纸上谈兵,何来政令
岑观言苦笑着提起笔,又往上一题新添了些字,一时间竟忘了身边有人看着。等他回过神来,身影已走到了第二列后,他隐约记得那坐的是秋闱的榜首——纪怀枝。
岑观言的印象里,纪怀枝是个看见他就会明白世家子弟当为如何的人,锦衣玉袍,芝兰玉树,脸上总带着温和的笑意,接人待物都举止有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