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曾不止一次听到钟承山在报道里说感谢母亲的付出,他面无表情的念出那些痛苦的往事,说自己歉疚不已,满心感激,媒体闻之都潸然泪下,写出华丽的颂赞。
可那些真的是母亲想要的吗?
“我不否认你在政治上做出的贡献,也许对别人来说你是个大好人,可是对这个家来说,你什么都不是,你亏欠我们每一个人。”
“你觉得敛渠和我一起做新媒体没前途,非要他沿袭你的风格,才会过得幸福,你觉得给妈安排最好的医院和护工,就是对她的关心和孝顺”
钟承河冷笑着看向王伊芝,“还有你作为丈夫,你真的爱过她吗?”
“如果你爱她”他伸手,一下一下戳着钟承山的胸膛,锁住他眼睛,低声问,“对得起萍萍姐吗?”
不远处的王伊芝听清了这句话,内心维持多年的平静和傲然倏然倒塌。
病房里太闷,薛秒知道钟敛渠比她更难受,只好憋着眼泪,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发泄一下情绪。
走廊拐角处有个通风的小阳台,她走过去时,看到晦暗里亮着一抹橙红火星。
女人眼里的泪光被点燃,亮得灼人。
王伊芝和她对上视线,有片刻的慌乱,缓缓抖了抖烟灰,“你”
薛秒走到她身边,双手撑着栏杆,这点凉意反而令她感到淡定许多。
天上挂着一轮灰白的月亮,边缘毛绒绒的,像杂乱的心绪。
今夜太特别,无人不伤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