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竹这会端来刚煎好的安胎药,瞧夏知死死跪在地上,心生疑惑,再瞧了眼沉着脸的谢昭华和小心翼翼的春落,立马察觉气氛不对劲,打起十二分精神:
“姑娘,安胎药好了,张大夫说明日来给姑娘把把脉象。”
画竹把安胎药端到谢昭华跟前,亲手递给谢昭华。
谢昭华此刻散了发鬟,三千青丝垂肩,眉间却寂寥落寞,仿佛神坛之上的清冷神女,不食人间烟火。
安胎药的清苦气味飘了出来,谢昭华静静打量着那碗安胎药,嘴里不由发起苦来。
她端起安胎药,蹙了蹙眉头,一口气把药喝完。
谢昭华全程不发一言,漱口净面后,由春落伺伺候着上榻安歇。
她没有要罚的夏知意思。
夏知自己心中有愧,她要跪,那便由她跪着吧。
谢昭华累极了,盖着薄被,很快沉沉睡去。
是夜,她做了一场梦。
梦里,她生下一个男孩,记作谢昭华在苏州抱养的养子,唤做谢仲凌。
小仲凌很懂事,乖乖巧巧,不哭不闹,从不叫谢昭华操心。
谢昭华告诉谢仲凌,他是她亲生的骨肉,可生父是谁,谢家闭口不提。
谢家上下,没人敢谢告诉仲凌真相。
有一日,三岁的谢仲凌和五岁的谢仲修在庭院玩耍,两个孩子不知什么起了争执,谢仲修面红耳赤,把刚会走路的谢仲凌一把推到地上:
“竹蜻蜓是爹爹亲手做给我的,你要是想要,就找你爹爹做去,凭什么抢我的?”
“你是姑母亲生的又如何,还不是个没有爹爹的野孩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