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岁的谢仲凌懵懵懂懂,被推到地上后哇哇大哭,嬷嬷怎么哄都哄不好。
谢仲凌被谢昭华抱在怀里后,一双眼哭得通红,眼泪和鼻涕交织在一起,小手紧紧搂着谢昭华的脖子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:
“爹爹……阿凌要爹爹……阿凌要爹爹做竹蜻蜓 。”
“修哥哥有爹爹做竹蜻蜓,为什么……为什么阿凌没有爹爹?”
“野孩子,呜呜呜,修哥哥说,阿凌是野孩子,阿凌不要做野孩子,阿凌要爹爹……”
……
阿凌不要做野孩子。
谢昭华从梦中惊醒,醒来时,泪打湿了枕巾。
她躺在榻上,咬牙攥着锦被,不让自己哭出声。
谢家众人顾及谢昭华心绪,即便这个孩子名不正言不顺,也不舍得在谢昭华面前说如此不留情面的话。
偏偏许则明说了,说得这般直截了当,字字句句往她心窝里戳。
可许则明说得对,是啊,这个孩子,日后要给他什么名分?
她谢昭华的孩子,理当花团锦簇骄阳似火,堂堂正正明明朗朗,怎能被唤做名不正言不顺的野孩子?
想到这里,谢昭华心疼得厉害,起身抱住膝盖,缩做一团,颤着身子抽泣起来。
谢昭华平日心气高傲,比谁都要强,哪怕被宣祈休回谢府,也从未如此狼狈的哭过,只是闷声落了几滴泪。
为母则刚,怎么她当了母亲后,反而变得脆弱爱哭起来?
跪在地上的夏知闻言匆匆起身,一瘸一拐走到账前,掀开账幔,跪在榻前,轻轻拍着谢昭华的背,哽咽道: